院门被咣铛一声踹开,靖勇候咬着牙直接走进了正厅。
这处院子他本就来的少,尤其是长子韩清扬过世之后,靖勇候韩振庭几乎每晚都歇在何姨娘的院子里。
“你这个毒妇,为了不让立轩儿为世子,竟然想出这么龌龊的法子。我告诉你,就算你迎了那个恶女进门,我也绝不会把族中子弟过继到清扬的名下。”
靖勇候的手指几乎戳到了邱氏的鼻子上,云嬷嬷跪在地上哭着请求韩振庭息怒。
邱氏只是冷冷地瞥了靖勇候一眼,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靖勇候呆住,邱氏冷笑:
“除非你今天就杀了我,否则你给韩清轩请封世子之日,我必血溅侯府大门。”
见靖勇候气得嘴唇直抖,邱氏忽然笑出了眼泪:
“逼死嫡母,别说是世子之位了,你那宝贝儿子这辈子都别想在仕途上有半分作为。”
“你,你你这个疯子!”
靖勇候气得连连后退,几乎跌倒在地。邱氏掏出帕子狠抹了几把眼泪冷声道:
“你要是识相,我们就各不相扰地过日子。你要是逼我,那我们就鱼死网破,反正我的儿子也没了,我也活够了。”
“好,好,算你厉害,我现在不给轩儿请封世子,但是你也不许迎那恶女进门,否则我和你没完。”
靖勇候狼狈而去,虽说着狠话,心里其实完没有可以应对乱局的章程。
云嬷嬷忙从地上爬起来,亲自去倒了热水端过来给邱氏净面,又哀哀地劝道:
“夫人,您还有娘家,还有表姑娘那么孝敬您,何苦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邱氏本来洗净的脸上重又滚下泪来,双手捂着脸哭道:
“我对不起萱儿,她和清扬自幼定亲,又对我极其孝顺,如今却落下个克夫的名声,我们姑侄的命怎么都这么苦啊?”
云嬷嬷也跟着哽咽,却也只能忍着心疼接着劝:
“表姑娘品貌双,夫人你又疼爱她,不让她进门守寡,老天爷一定会给表姑娘再牵一段好姻缘的。”
邱氏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哀戚骤然消散,咬着牙对云嬷嬷说:
“李玉珊那个贱人竟然敢骗我,她说她那继女只是任性了些,怎地如今竟象个疯妇一般?”
云嬷嬷却不甚在意,悄声对邱氏说:
“夫人何必忧虑这个,婚书在您的手中,我们就算不去码头迎她进门,再或者把她晾上个一年半载,她也依然是我们侯府定好的媳妇。”
邱氏点了点头,一边重新净面,一边吩咐云嬷嬷:
“就这么办,你让人盯紧了韩振庭和何姨娘,他们敢动,我立刻就接梅家那个祸害进门,韩家宗族里有的是人想过继到我儿子的名下。”
院子外面传来何姨娘哭劝靖勇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娇媚柔弱,刚刚平静下来的邱氏又被气了个倒仰。
与靖勇侯府的鸡飞狗跳不同,柳林街的林府正处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梅若彤的事情在洛邑几乎闹得人所共知,林家当然也是自上而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有深入简出的老太太高氏除外。
大太太王芷茹筋疲力尽,为求保险,她干脆一天到晚地守在老太太高氏的福寿堂里伺候,以此来向府中诸人表明她的态度:
我就是不愿意接那个祸害进门,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跟我对着干。
只要那祸害顺利地进了靖勇侯府,就算老太太什么都知道了,王芷茹也不怕,不过就是跪祠堂,或者被撵回娘家住几天,这些都比让自己的的宝贝儿子和那个祸害牵扯上强百倍。
二太太宁西柔斜依在暖榻上吃甜橘,听了大丫头锦红的禀报,她嗤笑了一声说:
“大嫂那么大年纪了,又忙着主持府里的中馈,这样守在老太太的院子里也太辛苦了些。”
锦红也笑起来:
“还是太太您最心疼大太太,奴婢看着大太太那脸色也是越来越差了。”
宁氏生的较小柔美,已经是一双儿女的母亲了,可肌肤依然白嫩细腻的如少女一般。
锦红走近了几步,低声对宁氏说:
“奴婢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表姑娘的船明天就会到达京城,您看”
宁氏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把头凑近锦红低声说:
“我们犯不着去触她的霉头,让人去外面找个闲汉,花几文钱把这消息传到书院那边去,大少爷是个什么性子你也知道,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锦红就又笑了,太太果然是一颗七巧玲珑心。若不是占了嫡又占了长,大太太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压在自己主子的头上。
再说了,王家还有那么大一个把柄握在老太太手里,以至于老太太想起来就要把大太太叫过去骂一顿。
如梅若彤所愿,梅家的送嫁船只到达洛邑城西的码头时,除了廖勇带着两个下人在候着她外,再无别的人迎接。
青竹高兴得眉眼里都是笑,梅若彤微笑着瞪了她一眼,上了廖勇带来的马车往新宅子赶去。
赶了一个多月的路,进京就迎来了好消息,不仅靖勇侯府对她置之不理,还有了独属于自己的住处,再想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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