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炮弹划破空气的气流声响遍整个阵地。

肉眼可见一个个小黑点在视线中出现，接着在瞳孔中无限放大，漫天的炮弹好似雨点般砸在阵地上。

“轰隆隆——”

“轰隆隆——”

大地仿佛地震一般剧烈摇晃，一朵朵黑色的蘑菇云在阵地上升起。

碎石泥土飞溅，残肢断臂横飞。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足足一分钟，炮弹不在落下，待烟雾灰尘稍微散开，林锋钻出了防空洞，眼前的一幕让他双目通红，心口撕心裂肺的痛。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大地，无数个年轻的生命被带走，甚至连一句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一具具不完整的尸体都双目圆睁，那最后的目光中透露出不甘，透露出彻骨的仇恨，他们死不瞑目，他们还没来得及杀鬼子就失去了一腔热血。

无数的惨痛呼声在阵地上飘荡，然而他们并没有被疯狂的日本鬼子吓倒，反而掏出兜里的纱布，咬紧牙关缠绕着伤口，每个人眼中露出的都是坚定，都是视死如归。

“狗日的日本鬼子，劳资草拟十八辈祖宗，我林锋今日当着牺牲的袍泽兄弟发誓，不杀尽倭寇誓不为人，今日我同胞骨肉所受之难，他日必定百倍奉还，如违此誓，我林锋愿万弹穿胸而过！”

这一刻，林锋眼眶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在这一刻，他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想发出心底的呼声；在这一刻，他没有任何原因的发誓，只因为他是一个中国人！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战争的残酷，没有任何侥幸可言；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日本鬼子的灭绝人性，只有将其彻底消灭方能告慰埋骨此地的忠魂；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对日本鬼子的仇恨不需要任何理由，因为那是与生俱来，那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仇恨。

“好！”

“说得好！！”

“这才是我四川好儿郎，我大黑牛打今天起，把你当做生死弟兄！”

林锋转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黑牛已经来到他身边，正眼眶通红的看着他，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另外，我宣布，林锋正式成为我们班的副班长，以后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林锋的指挥！”

“好！咱们班十个人从今天开始就是生死相托的兄弟，不杀尽鬼子，誓不为人！”

激动而响亮的声音从这个班的每一个战士嘴里吼出，凛然的杀气喷涌而出。

“林锋，你是好样的，今天如果不是你提供了准确的判断，不知道还有多少兄弟含恨而终，我代表我们整个连感谢你，你这个副班长我批准了！”

就在众人激动不已的时候，连长来到了身边，果断的做出了决定。林锋只觉得如云里雾里一般，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当了个副班长，咋觉得像做梦一样呢。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抗战年代，都是以战功论英雄，军官的提拔也是从这些战斗英雄中选出来的，而林锋刚刚提供了准确判断，避免了重大伤亡，那就是大功一件，而且还炸毁了鬼子的机枪，两者加起来做一个副班长已经绰绰有余了。

“兄弟们，小鬼子这只是第一轮炮火覆盖，接下来就是步兵冲锋，你们害怕吗？你们做好了准备吗？”

“誓死不当亡国奴！”整齐洪亮的呼声响彻整个阵地。

“很好，固然鬼子有飞机大炮坦克，我们却怡然不惧，因为我们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忠心，现在我命令所有人钻进防空洞，或者就地装死，然后听我命令行事，你们能做到吗？”此时连长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同时又下达了命令。

“——”

所有人在这一刻沉默了，他们不能做出回应，因为他们都是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一个目的——为国家拼命！

现在要他们认怂，他们能答应吗？牺牲的袍泽兄弟能答应吗？

看着袍泽兄弟们的反应，连长沉默了，眼眶红了，足足一分钟连长才抬起头，通红的虎目扫视着每一个袍泽兄弟。

“你们都他娘的哑巴了吗？”

“回答我！”

“能做到吗！！”

“坚决服从命令！”

一个坚定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空旷的战场上显得那么突出，那么刺耳。

没错，这个人就是林锋，掷地有声的吼出了五个字。

“你他娘疯了吗？这种怂包事你怎么能答应呢？劳资真是瞎了眼才认你做兄弟！”

就在林锋话音刚落，大黑牛就忍不住跳脚，直接急了，如果不是连长在，绝对会揍林锋一顿。

“我不是跟你们商量，战场上没有讨价还价，军人的天职就是无条件服从，如果谁敢违抗军令，就地枪决！我最后问一次，你们能做到吗！？”

“能！”

“都他娘没吃饭吗？大点声！”

“坚决服从命令！”

整齐而洪亮的声音陡然爆发，其中有些隐约的不甘心意味。

“很好，现在我命令，所有人就地进入防空洞，一定要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谁要是敢暴露，劳资扒了他的皮！”连长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就再次向林锋他们班走来，跟林锋他们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