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而现在就连自己的肚子都不争气地要出来出自己的丑,也真是奇哉怪也。只是这么一个女子,自己那么慌乱作甚?也忒杀的丢人了些。
那女子却似乎并不在意,瞥了瞥有些走神的朱棣,抿嘴一笑,指了指手头提着的篮子道:“这是方才在擂台赢来的甜点,本就有你的一半。说来我也是饿了,要不我们且寻个安静去处尝尝如何?”
“正当如此”,朱棣见少女如此落落大方,心头的尴尬倒少了一些,只自己从来不食甜食,此时脱口而出也不拒绝,就连自己也觉得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莫不是着了什么魇镇?”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大雄宝殿以西的塔院,过观音楼,来到景阳楼前的石台上。此处宫殿甚少,因而人迹罕至,十分清静。只景阳楼前“鸡笼山下,帝子台城,振起景阳楼故址;玄武湖边,胭脂古井,依然同泰寺旧观”的联语赫然在侧,这才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朱棣虽然极饿,然而一来坐在那女子对面,二来自己并不喜爱甜食,因而只呆坐在石墩上如坐针毡般的抿嘴搓手,有些矜持,更有几分不自在。
待看那女子,却爽快得多了,径自捡起一个绿豆酥塞到朱棣手里,自己又小心地挑了一个红豆馅的酥饼吃将起来,模样十分可爱。朱棣不禁哭笑不得,再不犹豫,将绿豆酥往嘴里一口塞了进去,只觉得甜而不腻,酥软爽口,心中暗赞。
那女子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来你真是饿了,狼吞虎咽的,哪有这么吃甜点的?”说着又挑出一个萨琪玛笑嘻嘻地递了过去。
自打朱元璋称帝之后,身为皇子的朱棣出则裘马,人人前呼后拥,阿谀奉承者也不在少数。入则丫鬟仆役无数,穿衣吃饭无不有人服侍,可谓享尽富贵。偏在此时,这个取笑他吃相不雅的少女在他饥饿时还能如此温婉地递来一块甜点,真令朱棣心底生出一种前未有过的感动和幸福来,却终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就是。
朱棣心中甜美,接过萨琪玛,在这美艳少女柔的注目下,心绪也慢慢定了下来,便好奇地问道:“姑娘,恕在下冒昧。在下心中实是不解,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会抛头露面,还去打擂台呢?莫不成是为了好耍?”
“姑娘家怎的?姑娘家就不能抛头露面了?没见我把那汉子都赢了么?哼,那汉子可比你高大呢”,少女似乎有些恼怒,蹙眉噘嘴看着朱棣的双眼,有些挑衅似的说道。
朱棣见她有些气恼,可悄悄打量她,只见她生气的样子都如此好看,心中又是一荡,脸上红了红,竟说不出话来。
少女见他当真以为自己生气,咯咯一笑,舒展了眉目,水灵灵的双眸望天,嘟着嘴沉吟着道:“嗯......为什么要去打擂台呀?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没钱呀,我要去赢那五两银子呗!嘻嘻嘻。否则我便要饿死街头了。”
“什么?”朱棣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吃惊道。因为这姑娘无论衣着,谈吐,甚至吃东西的规矩,无一不是大家里出来的女子才能有的风范,怎会为了区区五两银子去抛头露面打擂台呢?
“怎么?不信?”少女说着起身,掏出在擂台上赢的五两银子放到石桌上,又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确真是身无分文。
朱棣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会独自一人流落在外?你府里的人呢?你的父母呢?”
“快吃,快吃,兀自啰嗦”,少女见朱棣只顾问问题,却忘了进食,不禁催促,这才坐回座位,双手撑着下颚,倔强地抿嘴出了一会神:“因为......因为他们给我指了一门亲!可我见都没见过那个人,连他的模样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就这么嫁了过去呢?你说呢?”
朱棣听她已然许给了人家,不禁一呆,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滋味,一时竟将她的问话丢到九霄云外。
少女一时心事重重,抬眼见朱棣正呆呆出神,也不回答自己,手里的萨琪玛掉在桌上尚不自知,心念一动,似察觉到了什么。白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强自镇定地咳了咳,收拾了食盒,强笑道:“你这便吃饱了吗?嘻嘻,眼见天要沉了,别要下大雨路就不好走了,咱们且回罢?!”
朱棣听她话虽是询问,却说得无可辩驳,心中虽是一百个不情愿却也只得从命,迟疑着起身问:“哦?哦......这便回吧”,说着起身要走,却又忍不住问道:“姑娘离了父母,却不知在何处落脚呢?可否需要在下照应一二?”
少女一笑:“你在擂台上已经照应过我了,嘻嘻嘻,小女一个人可以支撑得下来得,贵人不需忧心”,说着又眨眼想了想,这才道:“我便落脚在朝阳门码头边的‘悦来居’,贵人若得空可以来寻小女一聚。嘻嘻嘻,那里尽是一些跑买卖的生意人,我父母再怎样也想不到我会躲在那里的”,说着又狡黠闪眼看了看朱棣:“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只需要跳进一艘货船,沿着秦淮河便跑了。这叫易守难攻,嘻嘻嘻”。
朱棣虽然心中苦涩,却也被她说得一笑。
二人同步出了鸡鸣寺,虽有些依依不舍,却也只得就此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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