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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当然是配人,难不成是配神仙么?”

道衍哈哈一笑,得意道:“我所说的此‘人’非彼人。你所说的‘人’不是我说的‘人’!哈哈哈”。

“胡言乱语的疯和尚”,朱橚转身拉着朱棣就要离开。不料朱棣凝眉沉思着片刻,似乎来了兴致,上前抱拳道:“在下还想请教,大师所说的人是指什么人?”

道衍起身,掰着手指道:“‘何’有人,‘任’有人,‘倪’有人,‘伍’有人,‘付’有人,‘伊’‘仇’‘夏侯’皆有人。这便是和尚我说的‘人’也”。

朱棣朱橚这才明白这和尚所说的人是指姓氏中有人字旁,不禁怅然一笑,朱棣问道:“可有‘人’的人如此之多,我又该选哪个人?”

道衍看了看朱棣,若有深意地道:“公子需要贵人相助,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朱棣依旧不放过:“人越多越好?还请大师明言。”

道衍一笑,却不接话,顾左右而言他,拉过徐贲:“来来来,我给两位公子介绍一下我这位朋友。”

朱棣朱橚二人不知这和尚怎的又转到介绍朋友的话头上来,不知所措地打量着徐贲,有些莫名其妙。

道衍却若有深意地故意大声道:“我这位朋友姓徐,双人徐,名叫徐贲,今后还请二位多多照应啊。哈哈哈哈”。

朱橚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道衍和徐贲。

朱棣却已然明白道衍的个中意思,朝徐贲和道衍抱拳正色道:“大师真乃高人,敢问大师法号?为何甘愿屈居这江野之中?在下虽然不才,却可替大师引荐至鸡鸣宝刹,以做佛门栖身之地,在下也好时常聆听教诲。”

鸡鸣寺在明初一代位居天下佛门之首,是出家人梦寐之地,如今朱棣愿意引荐,道衍本无拒绝之理。岂料道衍闪着一对三角眼,高深莫测地一笑,摆了摆手:“佛家讲究的是缘法,若是有缘自可成千古功德。缘乃修行所得,不可闻也不可问。施主又何必问缘法?贫僧又何必在乎山野?佛本无山野朝堂之分,一切自在居士心里罢了”。言罢摇了摇二郎腿,道衍竟闭眼瞌睡起来。

朱橚见他无礼,不禁恼怒,便要发作。朱棣忙朝道衍作了作揖,拉起朱橚匆匆往山下而去。

下得山来,朱橚仍旧气愤不过,忍不住道:“四哥,你说那和尚是不是忒奇怪了?说话说得不清不楚的,怎的又给我们介绍他的朋友来了?四哥好心要引荐他到鸡鸣寺,他居然不理不睬,举止放荡无礼,真真气煞个人。偏四哥你好心,还朝他作什么揖?”

朱棣摇了摇头感叹道:“真乃世外高人也,只可惜福缘浅薄,无缘日日讨教啊”。

“世外高人?你还要向他日日讨教?”朱橚不可思议地看着朱棣,撇了撇嘴:“四哥你不会被他施了什么妖法蛊惑了心神罢?哼哼,我只觉得他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怎的就世外高人了?”

朱棣看了看不明就理的弟弟,忍不住笑着摆了摆手:“不,不,不。他可不是胡言乱语。他不是已经点明了吗?傻弟弟,你怎么还懵懂不知?”

朱橚诧异:“点明了?何曾点明了?”

朱棣停步,回转过来,看着径山寺的方向喟然道:“他介绍他那个朋友的时候便已点明了呀。你忘了他那个朋友姓什么?”

朱橚微一思索,惊道:“姓徐,双人徐。徐字有两个‘人’。”

朱棣一笑:“不,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于’字头上还有一个‘人’。而且......而且‘于’字下面还有两点水,水正好克火,不是吗?”

朱橚钦佩地看着朱棣,恍然大悟地叹道:“哦,原来如此。啧啧,真是世外高人。若非四哥点名我还懵懂不知,以为他是个疯和尚呢。嘻嘻,四哥经过他一点拨现在也成高人了。哈哈哈。那看来四哥的良缘,女家定然姓徐了?!”

朱棣点了点头:“当是姓徐了,只是姓徐的人家有千千万,又该到哪儿寻那个徐姓女子呢?”说着沉思了半响方喟然道:“令我忧心的却不是这姻缘之事,姻缘于男儿而言总归是小事。我所忧心的是那一句‘灯干油尽,坐以待毙啊’”。

朱橚愣了愣,旋即摇了摇头沉吟道:“四哥,这你也信?我瞧着他仅是一个看姻缘的高人罢了,你不听他说不问前程嘛,想来这便是他的藏拙之道。什么‘灯干油尽,坐以待毙’怕只是他故作危言耸听,用来唬人讹钱的呢。四哥你怎么就信了他那装神弄鬼的把戏呢?”

朱棣面上沉静如海,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嗯,我瞧着不像。你方才何曾见他向我们讨要钱财了?既然他不图财,那他图的又是什么呢?此人高深莫测,他的目的真真不可问呀。”

说话间,朱棣见自己的弟弟朱橚听得有些发愣,情知自己的话令他心生不安,不禁歉然一笑,拍了拍朱橚的肩头沉声道:“弟弟莫要担心。我们未必便是刀俎上的鱼肉那般任人宰割的。哼哼,咱们且走着瞧罢!”

言语间抬首远方,只觉山峦叠嶂一望无际,路途艰辛也是避无可避。奈何路漫漫其修远,也是难阻英雄的万丈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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