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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贡早已是惊得呆了,这龙虎山的裴仪山是当今天下闻名的相师,相术仅次于他的同门师弟柳庄居士袁珙的一个奇才。只袁珙除了早年刚刚出山时小试牛刀、风靡一时,此后便没了踪影,无人知其所踪。而裴仪山则喜好结交权贵,因而声名日隆。

这两人同一师门,早年均拜龙虎山聂云真人为师,修习道法及相术。传言聂云临死前属意二弟子袁珙接任掌门之位,岂料裴仪山暗中使了巧计,待聂云一死,不仅夺了袁珙的掌门之位,更将袁珙赶出了龙虎山。说来也是天意,那袁珙被聂云打出龙虎山之后,忍着疼痛四处流落,竟然在一处仙岛巧遇高人,学得神奇的相面之术,天下自此无人能及,可也再没人知其踪影,只偶尔江湖中传出一些关于他的传说罢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虽如此,这裴仪山也可算得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相术大师了。

想不到汪德享和裴仪山这样的江湖奇人也都可以被这年轻俊朗的秦王收入囊中,这位王爷的手段也端的高明。

“裴先生,如何?”朱樉忽然问道。

裴仪山凝视着程贡半响,这才沉吟道:“程大人面阔堂圆,肤白发黑,细眉小眼,眼中无白,鼻嘴隆肥,嗯.......方才见程大人举止沉稳,步阔有力,乃是虎步也。若贫道没有看错,程大人能奉一代明君,且位居宰辅也。”

“什......什么?”程贡吃了一惊,愣愣地望着裴仪山,只觉得不可思议:“我能位居宰辅?”

“自然,自然,贫道从不妄语”,裴仪山缕着胡须颔首而笑。

朱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身回到龙座,捏了捏一位少女的俏脸,方才回过身来笑问道:“你是说......父皇日后要以程大人为相?”

“非也,非也”,裴仪山故作神秘地看了看程贡:“程大人所事之君绝不是当今洪武皇帝。”

“哦?!那会是谁?”朱樉诧异着脸问道,。

裴仪山看了看程贡,又掐指算了算,这才道:“程大人所事之君,不是当今皇帝,乃是我大明二世祖也”。

程贡不禁愕然:“明世祖?!那又是哪个皇帝?”微一沉吟,已是明白过来,却原来历朝历代开国之君不外乎“高宗”、“高祖”之类的谥号,而“世祖”、“世宗”则多用于第二位皇帝。

“莫不是说程大人要在我大哥当朝之后做宰相?”朱樉又问。

裴仪山看了看程贡,诡异地笑了笑,却摇了摇头。

程贡至此已明其意:“这是说大明的第二位皇帝不是太子朱标,而且许自己以宰相之位,这是要自己谋反啊”,想着已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慌忙摆手道:“下官何德何能?岂能有福窃居宰相高位?道长说笑了,道长说笑了。”

裴仪山见他如此胆小,笑了笑还要再说,秦王朱樉却摆了摆手,在龙椅上伸了伸腿,惬意地搭在一位少女的身上,又倒向另一位少女的怀里,瞧着空中出了一会神,忽然道:“程贡,朝中现在如何?那杨怀宁怎样了?”

程贡见说到正事,忙跪了下去,正色道:“杨怀宁自上奏之后便要告老辞官,万岁爷没准。前一阵子他又向万岁告了假躲在府里,已是不敢出来。听说他府里这几日不是遭人拨粪,便是有人送去匕首,更有人在半夜朝他府里扔火把差点把他的宅院都给烧着了,闹得整个杨府都鸡犬不宁的。”

“哦”,朱樉一笑:“他找过你没有?”

“找过”,程贡警觉地看了看朱樉:“可是下官没见他,一直躲着,直到吴管家找到我将我引到此地。”

朱樉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空印案一事你立下大功,且不用回山东曹县了,便留在这栖霞山吧。”

程贡情知这是要自己做“木轱辘”,比之之前的“红线头”虽没那么自由却已是升了一级,心中也是高兴,忙叩首:“谢秦王殿下”,说着又迟疑道:“可下官若不回曹县复命,是否会有干碍?”

朱樉正从少女手中用嘴接过剥好的葡萄,稍稍嚼了两口咽了下去,只觉得甘甜入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道:“这个你不用操心,自然有人替你料理。你且先下去歇息吧”。

“哦,是,是”,程贡一想也是,以秦王朱樉的神通和手段,这些事情他定然早已想到了的,起身要走,且又想起了什么回身又道:“殿下,现在朝中都在联名上奏要保各地督抚和户部司官,要不要下官交代一些交好的官员......”

“交代他们做什么?”朱樉忽然起身,笑望程贡:“要他们写折子要父皇严惩?”

程贡见朱樉神色,反倒有些摸不准了,迟疑地点了点头:“是......是”。

“噗嗤”一声,一旁的裴仪山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插嘴道:“哈哈哈,程大人,要我们的人写折子继续落井下石?哈哈哈。你真是迂啊。有杨怀宁那一本已经够了,剩下的就交给太子吧,你操什么心啊。”

程贡看了看朱樉,见他笑而不语,显然是赞同裴仪山的说法,不禁疑惑,却不便再说,只沉吟着退了出去。

待见他退出,一直没有说话的汪德享忽然道:“殿下,我们真就不管这空印案了?”

朱樉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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