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记忆,开始在电脑上回忆起上辈子给爸爸研制解毒血清的资料。她是睁着眼睛在看乔老三,意识却在空间里忙碌着。
从外表看去,是一派小心看护的模样,期间乔明渊抬头看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发觉。
这一幕,自然让乔明渊对她越发的感激。
“吃早饭啦。”不知过了多久,乔明渊唤她。
慕绾绾的身体没进到实验室里,乔明渊一喊就听见了,她松开手,立即清醒过来。乔明渊带着她去了乔家院子的正厅,一家人已经齐齐整整的坐着,两人来得最晚,进门后就瞧见大房李氏阴阳怪气的在说话:“有些人就是金贵,吃个早饭还要人三请四请,当自己是城里的大少爷大少奶奶呢。”
“明渊,怎么来那么晚,是不是你爹犯病了?”白氏问。
乔明渊摇头:“我爹喝了药睡下了,之后就没犯病。”
白氏松了口气,乔老爷子蹙着的眉头松了些许,刚要说话,乔老大已在一旁问:“喝药,喝的什么药?娘,昨晚还是去请了大夫来的是不是?花了多少银钱?”
昨晚乔老三醒来后乔老大夫妻就回去了,并不知道慕绾绾会认药的事情。
一听这话,乔老大跟李氏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氏就急着数落起白氏来:“娘,你糊涂啊,老三的病就是个烧钱的窟窿,根本填不满的。一副药最少也要三四百文吧,哪个郎中来不是一次要开个三副药,哎哟,这一两银子不是打水漂了?明鹤在镇上读书,昨儿还来信说,十月就要交束脩了,学馆新修了一座藏书楼,先生们商量下来,束脩要涨,让备十两银子……你将这钱挪用了,让明鹤怎么办?咱们家里能有出息的就他一个,以后全家人都还指着他过日子,要是被学馆退了学,哎哟,我也不活了!”
李氏连珠炮一般的开口,根本没给人插话的机会,白氏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压了下去。
好不容易等李氏停下来,她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乔老大也是一脸为难的看着乔老爷子:“爹,总不能让明鹤退学吧?”
“上次束脩才涨,这次又要十两银子。”乔老爷子抽着旱烟,神色郁结:“实在不行,让明鹤换一家学馆吧。”
“那不行,修文学馆是清河镇最好的学馆。”乔老大立即说。
乔老爷子又抽了一会儿旱烟,十两银子对乡下人来说是巨款,就算是乔家也并非马上能拿出来。
他闷了一会儿,抬头问白氏:“老婆子,中公还有多少钱?”
“满打满算六两银子吧。”白氏也紧张乔明鹤的学业,“算上明渊成婚乡亲们送的礼,凑个八两银子没什么问题。”
还差二两银子呢!
几人自顾自的说着话,没人注意到乔明渊的脸猛地一白,手紧紧的抓住了衣衫的下摆,几乎将那布料扯破。
昨夜回来,爹重病垂死,乔家人不是跟他说,家里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吗?
他们还说,之所以没有娶他自小定亲的未婚妻,是因为对方家要彩礼太高家里拿不出……
原来,不是家里没钱,而是爹的命、他的人生在乔家人的眼里,都比不上乔明鹤的前途要紧啊!为了乔明鹤虚无缥缈的前途,他们宁可堵上爹的命,宁可让他娶一个寡妇!
慕绾绾就坐在乔明渊的身边,立即发现了他的不对。
略一想,她就明白了乔明渊在气什么。
她自己都来气呢!
只是,看着才十六岁的少年稳成的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一股说不上的心疼在慕绾绾的胸腔蔓延,她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乔明渊的手掌。
坚毅的力量从掌心传来,让乔明渊的理智回到了身体里。他诧异的扭头看着身侧的女孩,在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怀。一时间,乔明渊便觉得委屈至极,眼圈微红,他也不由自主的回握着慕绾绾的手,喉头微动,几乎哽咽。但他素来稳得住,很快,他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情绪也跟着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