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将来是个考状元的料,总不能让他回来跟着大家一起种地吧?
白氏已嚎啕大哭起来:“这些天煞的,做的什么孽哟!”
李氏则完全蒙了。
她看了看乔老大又看了看乔老.二,心思细腻的她立即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老大乔明鹤的书不能不读,眼见着老.二乔明鹭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没了营生,难道要她自己供?
她倒是有些私房钱,可那是她准备养老用的!
李氏紧跟着愁眉不展。
乔老四老实巴交的,倒没想到这些关窍,罗氏想到了,她却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没了那摊位更好,以后,于氏没理由出去,公中的活计少不得得多干一些,同样的,乔老.二在家,她男人也能少干一点地里的活儿,每次摸着自家男人粗糙的手掌,她都心疼啊!
她甚至有些压不住嘴角的笑,瞧着大房面如土色,只觉得说不出的快意。
于氏将饭桶等物搬到灶房后,就一直没出来,慕绾绾懒得再看院子里的这些人,牵了乔明丽转身去灶房寻她。
“呜呜呜……”
一进门就听见呜咽的哭声,于氏呆坐在地上,正看着那破碎的饭桶伤心的哭泣。见人来了,她匆匆又羞愧的赶紧擦脸。
“二娘。”慕绾绾喊了一声,乔明丽则扑到于氏怀里:“娘!”
于氏立马哭得更伤心了些。
“二娘,摊子没了就没了,以后咱们再谋别的出路就是,那些地痞流.氓不好惹,没伤到人已经很好啦。”慕绾绾宽慰她。
于氏抹着眼泪:“虽说摊子上挣来的钱不算多,交给公中后没剩下几个子儿,可总归是个营生。这几年下来,我也攒了点银子,想着将来我明丽出嫁,我能给孩子多添一点嫁妆,免得婆家看不起她,处处被婆家人糟践。如今……如今……我是无所谓的,反正赚来的钱自己也花不到多少,我就是心疼明丽……”
她哽咽得难以自持,紧紧抱着乔明丽,手抖得不像话。
乔明丽见她娘哭得伤心,跟着也掉了眼泪:“娘,不要啦,我将来不嫁人,娘就不用发愁嫁妆了!”
“呜呜呜……”
这话一出,于氏哭得更见伤怀。
慕绾绾忍不住问:“那伙人又打又砸的,就不能报官吗?”
“哪能报官!”于氏摇头:“那其中一个,就是县丞家的儿子!”
难怪肆无忌惮!
慕绾绾叹了口气,转而安慰于氏:“二娘别哭了,咱们再谋别的出路,你哭成这样,二伯和明丽看到都会伤心的。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收一收,吃了饭,一家人再从长计议,哭也不是个办法,实在不行,二娘,你以后同我一道上山采药去。”
她帮衬着于氏,将木桶里还剩下的菜用锅装了,还有一些麦饭,也都倒了出来。
将木桶洗干净放回原本的位置,开始生火做午饭。
今儿菜还剩下许多,不能浪费,只热了早上蒸的馍馍,一家人就开始吃饭。饭桌上的气氛格外沉闷,只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见今天又有肉吃,格外开心,绕着饭桌跑来跑去。
四房的乔明强和乔明琦缠着罗氏:“娘,我要吃肉肉!”
“吃肉肉,吃肉肉!”
两个孩子的声音不小,闹得李氏一阵心烦,她翻了个白眼:“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吃肉,家里都要喝西北风了还让人不省心!”
“大嫂这话说得!”罗氏不服气,端着笑尖锐的还击:“家里要喝西北风,又不是我们家两个孩子吃没的家底!要是把给鹤哥读书的那些钱给明强和明琦吃肉,怕是吃到孩子们进了土都吃不完!”
“你!”李氏气得不轻。
她坐在椅子上,眼圈泛红:“我家明鹤那么努力读书,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到头来得不到一句好,还落得着人埋怨是不是!”
罗氏笑着不接话。
到底是为了这个家好,还是为了他自己,谁心里不是跟门儿清啊,也就乔老爷子和白氏看不分明罢了。
乔老爷子被闹得烦躁,将筷子一丢,起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