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母亲,女皇自然是更了解自己的女儿,于是走前一步坐到了床沿上,柔声问道:“熙儿可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呃……?为什么女皇看着她的神情有着玩味和探究,而遇树偷偷瞄她的眼神有着恐惧和惊慌?那感觉就像程熙马上就要做一件极为变态却极其刺激的大事似的。/
程熙有些不安,但还是默认道:“母皇,此事就交给熙儿处理吧。熙儿晓得该怎么做的。”
女皇看了程熙半响,欣慰一笑,“好,熙儿长大了,有自己的筹划了,母皇深感欣慰。那需要母皇为你做什么么?”
程熙想了一想,咬牙道:“熙儿想完靠自己的力量。”
“好,好好。”女皇拍着程熙的小手一连迭的道好,好像一个母亲看着女儿终于成长懂事一般,喜悦发自内心。
程熙于是顺势装乖巧宝宝,引得女皇陛下眉梢眼角起褶笑成了一朵花。
女皇拉着程熙的手又说了一阵闲话,不外乎叮嘱她要多注意休息,少招幸男宠,闲杂人等更是近期别来打搅等等。程熙唯恐自己多说多错,只是一个劲的装乖宝宝,当应声虫。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偷偷打个哈欠,女皇见状便依依不舍的领着一群人回宫了。
确定女皇走远了,程熙便让一直跪拜在地的遇树起身,问道:“母皇所说的那些午时问斩的人现在何处?”
遇树垂眸,脸上的苍白之色未退,片刻后才从惶恐中回过神来,低声道:“回公主,涉案嫌疑人以及那日当值的侍卫都在外面跪着。公主昏迷了七天七夜,他们便跪了七天七夜。滴水未进,公主醒来前便已有不少人没撑过去,此刻怕是有超过一半的人昏迷在地了吧。”
程熙再次震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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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树没有骗她,当程熙披着披风在遇树的搀扶下走出寝宫大门的时候,身旁两侧簇拥着几十个人,都凝气不语,目不斜视。而目光所及的殿前广场上更是乌压压的跪着上百个人,有男有女,有穿着制服的、还有只穿着睡衣的,都跪拜在地,有超过半数的人则是侧躺在地,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沉默。
气氛不是一般的压抑。
程熙就算是不忍心,现在也不能马上就赦免这所有的人,以免行径跟平常差别太大而令人怀疑。也便装作冷静的漫步下了台阶,就像是眼前看到的只是一群白萝卜似的,任由他们跪着或者晕着。
程熙所到之处,跪拜之人皆是山呼:“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虽早已有气无力,却也整齐划一,可见平日里熙公主的御下之严。
程熙扶着遇树的胳膊,只是一味的低着头绕着人群漫步踱着,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就是不说话不吭声。在所有人眼中是一派深沉的样子,只有程熙自己知道,她不过是目不斜视的盯着地上,仔细品味着这块块三尺见方的大青石砖,拼接无缝,中间光洁如镜,四周琢磨出如意云纹图案。同时她也观察到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是诚惶诚恐俯首贴地的,其间唯有三人微微抬起过脑袋,像是想要观察程熙的神情。
又转来转去了一会儿,程熙终于停在了一人的身旁,居高临下道:“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