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的肖羽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他早就明白冯环絮眼里永远不会看得到他，甚至只当他是自己手中的消遣。

“尊上，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您走后上官碧央得了您的御龙戒后从此有恃无恐，纠结一班弟子集结势力一呼百应，最后接任殿主尊位，而他也不知习得哪路术法修为一日千里，我，元衡，陈柯，仇云又接连败于他手下，此后您下落不明一无所踪。无双殿人心涣散，而我们几个上官碧央的手下败将也从此变得一蹶不振，天长日久如今就变成了您看到的这副模样。”

肖羽将心中压了许久的肺腑之言缓缓道来，深觉难堪惭愧地耷拉着双肩，一直没有去看王白芝的眼睛。

陈柯也很难受，得了王白芝的提醒才知自己对冯环絮的心动和殷勤原来是中了对方的迷心咒，反应过来用灵力涤净神魂神思重回清明的他汗颜的同时，也自觉羞惭不已。

石青晏虽心智缺失但似乎也感受到了肖羽和陈柯二人周身的颓然和自嘲，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拉了下王白芝的衣袖。

王白芝心领神会安抚性地看了石青晏一眼，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石青晏见到王白芝的笑容这才安下心来。

“往事已矣，也不必再追悔，既已幡然醒悟就不迟。”

“为何落得如此局面想必你们已经心中有数，相信从此以后你们不会再重蹈覆辙。到了这桑吾之境便再难复还，可无论在哪里都会有争斗，此间虽已安宁许多，但依旧不乏野心勃勃之辈，当初你们追随我征战浴血也是为了不服阿罗王之辈恃强凌弱，泯灭人性，和一些无休止的厮杀。你们想要建立一个和谐没有争斗安宁的环境，可后来你们并没有坚持去维护它，以至于无双殿分崩离析，扶原常年承受阴诡族侵扰。”

“至于元衡，我确实对他感到失望，因为我曾坚信即使哪怕我离开，无双殿在他的带领下也能继续延续昔日创建时的初衷，还有它存在桑吾之境的意义和辉煌。我毁了它因为它底子里已经烂了，不破不立。”

“你们将这番话带去给元衡。相信他会懂的。”

“还有一事，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或许再不会见面，也或许再见面是在很久之后。但不管会不会再见我都愿你们四人永远为自己而活，为自己心中的信念去坚持。”

“这是一处被三界放逐之地，进来的再也离不开也无法解脱，可以的话何不活得精彩一些肆意一些。”

肖羽动容地看着坐在主座上一脸淡然，但神色温和的人，他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唯恐冒犯到对方。

王白芝似察觉到了他有未出之言，看着底下眼神灼灼含着期盼挽留等复杂情绪的肖羽和陈柯。“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不会留下来，因为有心结未解。我也无法带你们离开，因为一旦脱离这个地方等待你们的将是魂飞魄散从此消逝于天地之间。”

“我能带走的只有同样死后的再生之魂，换言之你们不是。”

王白芝话音刚落石青晏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难掩失望的肖羽，陈柯也不禁抬眼朝她望去。

“哥哥说过几日后要一起离开，那我也是死后再生之魂。”

石青晏问完反应过来自己最快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觉抿了唇，但还是带着求知的表情看着王白芝。

王白芝想起石青晏曾经从铜炉中历练而得到新生重塑魂魄修得人身的经历，轻轻点了点头。

石青晏见此虽仍带着一丝疑惑不解但也再没有说什么。

王白芝将石青晏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而后才转向肖羽，陈柯二人。

“你二人回去吧，将我的话转告给元衡。能再次与你们重逢于我也算幸事一件。今后你们四人务必多多珍重。”

肖羽，陈柯还有些不能适应才刚见面就要离别的事实，心里自是诸多不舍，可人生离合缘聚缘散半点不能强求，尽管心中伤感但二人还是强撑起一张笑脸打起精神来朝王白芝行了一礼。再抬起头来时两人眼底不禁都有泪意闪烁，但男人大丈夫再如何他们也不愿在自己尊敬的人面前落泪，何况在场还有一位姑娘家在。

“尊上，您的话肖羽都记下了。”

“您也多多珍重。”

肖羽压下心底的那丝涩意，看着主座上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有着奇特气质，越加让人难以琢磨但面容柔和了许多的人。

王白芝此刻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丝毫触动的，毕竟曾经的他们的确有过一段并肩作战携手同行的岁月，只是心愿未了的他是不甘从此流落此地的，不顾一切也要离开，分别无可避免。即便他想将元衡，肖羽等人带走，可事实是他根本带不走。

“你们走吧。”

肖羽，陈柯再未开口，只默默看了会儿语气平静的王白芝，他们知道这一别或许再难相见，即使只是短暂的相逢他们也觉得感激，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情愿从此再没有相聚之期，因为那也说明王白芝会于修行的大道之上一直顺遂再也不会陨落此地了。

“尊上，肖羽就此别过。”

“陈柯拜别尊上。”

王白芝颔首轻应了一声，这一刻他更咽的喉头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