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又跳了跳,我终于忍不住,凭着现在这个破身体,我压着嫌弃和烦躁,一把扯开盖在身上的毛毯。
“岑曦,你究竟在干什么?”
一大清早,他就把我带到这个毛也不长的山崖上吹冷风,自个儿在那敲敲这个木头,砸砸那个石头的,我头都被他敲大了。
岑曦白了我一眼,觉得我智力有问题。
“盖房子啊,你看不出来?”
“!!!”
我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也叫盖房子?
几块木板钉在一起,没门没窗,立都立不稳,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几块破石头,这咱也不说什么了,就说屋顶,屋顶是缝,抬头向上看,天上飘过几片云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好笑的是,这玩意儿还没半个人高!
“给猪搭棚,你也要问问师太开不开荤,能不能屠戮生灵啊?”
料想岑曦肯定是没有想到这么多事,我决定提醒提醒他。
岑曦停下手里的活,他握紧铁锤,扭头恶狠狠地看我。
“要不是你重伤在身,我不捶你一锤子,我都枉为人身!”
这话我听着就不服气了。
“您老一早就把我叫醒,硬是拖着我这个重伤在身的人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崖头上面吹冷风,我说大哥,您哪点把我当个病人来看了?”
“不是给你盖了毛毯了么?”
岑曦对于我的指责也表示不满。
“就这破布?”我用两根手指夹起被我拂到一边的灰色毛毯“给我擦地板,它也不够格啊。”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岑曦问。
我瞥了他一眼,随手又把毛毯放到一边。
“要是有金丝天羽雪绒毯呢,那当然最好;若是没有,金丝苏锦山羽毯我也勉强接受。”
岑曦一句话也没有,直接转头,又开始他自己的敲敲砸砸。
“切!”
我一挥手,撇开头去看崖下的云烟。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忍!忍!忍!
“哎,岑曦。”我叫他。
“干什么?”岑曦手里的动作不停。
“我虽然书读得不多,但也知道玉菊山天音师太的名头。此人虽身披佛衣,却是一等一铁石心肠的人物,你是怎么请动她为我诊治,还收留我们养伤的?”我问。
岑曦避而不答。
“知道书读得少,还不懂藏拙么?”讽我一句,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扔给我“拿去,好好读读。”
我呸,谁要藏拙啊!本相自谦一下,你倒是会顺坡下驴。
心里哼哼个不停,面上我还是不敢公然给太子殿下落面子的。
拿起岑曦扔过来的书,我看了一下书名。
“《破尘》?从来没听说过……是一本玄学书籍么?”
“嗯。”岑曦点头“天音师太说了,限十年为期,十年之内,若我们可以破解此书书中真意,就同意我们暂且在庙里住下。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并立言,若毁此誓,万箭穿心。”
“啪嗒。”
书从我手上直接掉到地下。
我呆愣地看着岑曦,脑中一片空白。
岑曦没听到我说话,疑惑地转头看我。
“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猛地回神,胸中一口气上不来,我捂住胸口咳得昏天黑地。
岑曦见我如此,手中的活也不顾了,他拿起一旁放置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我身边,将茶盏递到我嘴边。
“喝点水。”岑曦担忧道。
我就着嘴边的茶盏,将里面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喝完水,我气顺了些,随即一把就将岑曦推坐在地上。
“岑曦,你活腻歪了是吧?你不想活,别拉着我呀!告诉你,小爷的命可金贵着呢,哪能由你往死里的折腾?”我破口大骂。
岑曦很无辜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他又走回干活的地方。
“你至于么?这么大的火,都快把玉菊山烧了。”
我至于么?我至于么!
“你大爷的!这道上谁不知道啊,玉菊天音,佛面杀心,被她盯上的人,凭你是什么豪富大贵,侠客命官,哪个人能逃得过她的追杀?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岑曦殿下,你原来是嫌命长呀!”我气得伤口疼。
岑曦听我这么激动地大骂,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捣鼓自己的活,当当当当当响个不停。
他这是在藐视我啊!
我“嗖”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捡起地上的《破尘》,头也不回地就往山庙走。
“厨房里温着你的药,回去记得喝。”岑曦出言提醒。
我摆手,缓缓往前走。
岑曦不再管我,低头摆弄起自己的玩意儿。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我终于磨蹭到了庙里。从厨房取过汤药,我端着它走到了佛堂门口。
佛堂里,金佛刺目,威严悲悯,佛手拈花,大象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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