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鸣叫了。
“就你一个人进宫?”何琼明显感觉事情不对,但具体不对在哪,他又说不上来。
“足够了。”我声音淡淡。
“可……”
“这是命令。”我回身,亮出手里的红莲令“皇命。”
何琼一瞬僵住,最后他对着我俯身跪下“微臣……遵命。”
“退下吧。”我又转身去看外面的景色,整个人静悄悄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
何琼神色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拗不过我的决定,退出了屋外。
当天夜里,我拎着一壶混了从梅严那儿顺来的断魂散的酒进了岑曦的卧房。
梅严看到我大晚上地进来找他,自然很惊讶,但因为是我,他什么都没有说,让我坐了下来。
“找我喝酒?”岑曦挑眉看我。
“心情有些不好,想找人通通气。”我对着他笑道。
心情不好?
岑曦上下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样,陪我喝一杯?”我看他。
“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岑曦拒绝。
我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给他满上了一杯“大不了我不喝就是了,但我酒都带过来了,总不能再让我带走吧?”
我将就递给他,他却没接。
我有些落寞地笑了一下“罢了,酒只有喝到自己的肚子里,才能解去千仇嘛。”
说完,我收回手,准备将杯盏里的青酒一饮而尽,岑曦却突然伸手阻止了我。
“你有什么心事?”岑曦边问边将酒盏拿了过去。
我沉默了一下,叹气道“我刚刚收到一封家书,上面说,让我立刻回魏应候府,他们要开堂除掉我候府世子的名头,让给二弟来承袭。”
岑曦的手一顿,他抬头瞧了我一眼,默默将杯盏里的酒喝了进去。
“信是我娘写的,她让我不要伤心,不要因为这些虚名与家中不合,她说,我永远是她心爱的孩子,是魏应候府的子孙。”
我自嘲一笑,顺手又往杯盏里倒了一杯酒。
“可她不知道,”我抬头去看默默喝酒的岑曦“魏应候府早不该有我这个子孙了。”
“而我最终……也只会让她失望。”
“咚!”
岑曦一头栽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我望着面前杯倒梦醉的少年,眼中眸色沉了又沉,最终还是一笑。
“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安稳的家啊……”
可我总是求而不能,既然如此,不要便不要了罢。
我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吕玄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看到我出来,面色一松。
“老夫便知道,无论如何,你总会做最正确的选择。”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负手淡淡道“天一亮,你便带着他们一起走吧,明日负责守城门的侍卫,我已经派人都打点好了。”
方才我在屋里将的话,他在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我现在心情不好,便没有再对我多说什么。
我转身离开前,他突然对我长作一揖,低声道“下官在京城等着你。”
我没说话,径自回了屋子。
我是芩国的丞相,我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是什么,我也知道,天家不容情,魏应候府能不能撑下去,就看我会怎么做了。
翌日,我奉诏入宫,拜见祁帝陛下。
“怎的今日……”祁帝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来,不由惊讶了一下,他温声询问我“岑太子的身体仍没有好些么?”
“回禀陛下,我家殿下他自幼身体就不太好,如今又在贵国一连遭遇多难,故得细细调养好些日子才能下地走动。”我弯腰拱手“今天虽是谈判有关不达国的事,但想必有我在场已是足够,我家殿下……还是让他多歇息歇息吧。”
这么明显带着刺儿的话从我口中说出,位于众臣之首的顾元城抬头看了我一眼,立马皱起了眉。
我注意到了顾元城担忧怀疑的神色,可我故意没有去理会他,而是把目光毫不客气地放到了祁帝的脸上。
这般大不敬的举动,自然惹得在场诸位大臣的不满,可祁帝始终一副温和笑意的样子,一点儿生气的神情都没有,倒叫他们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当场对我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