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了前头。”王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两个小子暗底里这么折腾,就能扭握乾坤逆天改命吗?女真铁骑,号称‘满万不可敌’,岂是区区西山乌合之众可以抗衡的?”
楚天涯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激动起来,抱拳道:“若有王都统总摄大局,率领河东、太原所有义军和军民抵御金兵,则胜算大增!”
“哈哈,你连老夫都敢策反?”王禀放声大笑,“楚天涯,你胆子不小啊!”
楚天涯笑了一笑,说道:“那小子就斗胆请问王都统――何谓正,何谓反?”
王禀面带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抚髯看着楚天涯道:“君为正,国为正,民为正。但凡与以上三者为敌者,皆是反!”
“那如果君与民为敌呢?”楚天涯说道。
王禀眉宇一沉脸色骤变,喝道:“大胆!”
“谢王都统赞,小子的确是胆大包天。”楚天涯似笑非笑的淡然道,“我大宋如今现状如何,王都统心中比小子更加明白。君不君,臣不臣,社稷不宁,妖孽乱舞。现在又将面临外寇强敌的入侵。当此之时,我等还要捧着道君皇帝的臭脚,守着愚忠二字,而坐视这大好河山与万民性命于无不顾吗?――在小子看来,眼下皇纲失统天子不肖,谨守愚忠不过是小义、小正;顺天应人保境安民,才是大义、大正!”
“你――大逆不道!”王禀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厉斥道,“我儿倒反西山,还只是出于无奈;你却是心怀叵测脑生反骨,才是真正的反贼!”
“如有机会,我还真就准备做个反贼。”楚天涯然不为所动,说道,“现今这天子朝廷,视江山社稷如儿戏,我等栖于其下,便是覆巢之下无完卵。现在金兵即将南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子、大臣、封疆元帅与朝廷王师皆不救我,还不许我们自救吗?难道非要引颈就戮血溅三尺的死在金兵刀下了,才是大宋的忠臣良民?”
“你……”王禀居然被楚天涯说得无言以对。
“我等亿万‘良民’,常年缴粮上税供养无数臣工与军兵,到了危机关头却被官家与朝廷抛弃、被将帅与军队出卖,便是此等良民,不做也罢!”楚天涯双眉一挑沉声道,“所以小子才说,若有机会倒想做一回刁民反贼!并非是我心怀不轨野心跋扈,我只是想救人救己而已。蝼蚁尚且偷生――这莫非也是错!!”
王禀悚然色变,目如喷火的瞪着楚天涯!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马扩夹在二人中间,好不为难。眼看楚天涯与王禀似乎要争吵起来,甚至王禀脸上都显出了怒火与杀气,马扩急忙出来劝解,“楚兄弟你少说两句;义父大人,楚兄弟年轻气盛酒后失言,你老人家切勿往心里去!”
“嗬嗬!”没想到王禀非但没有发作,反而是抚髯大笑,“我儿多心了。老夫心胸岂会如此狭隘?――楚天涯,你确有几分胆气与见底,口才也是不弱。只不过当临大事,图逞口舌之能是百无一用。老夫就想知道,万一金兵此时便南下攻打太原了,你有何主张能救人救己?”
楚天涯拧眉沉思了片刻,说道:“金兵要来,我们只能提前做出防御准备。首先就要加固城防,积累粮秣动员百姓,做好长期围城抗战的准备。其次,必须联合西山、太行九山十八寨的义军,一同合纵抗金。若有这些外力相助,到时金兵纵然攻到城下,也无法力围城。太原有了战略伸缩的余地,便不会成为瓮中之鳖,到时我们甚至可以预先设伏,或是灵活运用其他战术加以对抗,总好过坐以待毙。再者,如果童太师麾下的胜捷军能留下来驻守太原,则胜算大增!”
王禀眉头一拧眼中精光溢溢,“简而言之,就是这十二个字了――积粮筑城、结联外援、王师留守。对不对?”
“对!”楚天涯点头道,“如此三条要是都能做到,何惧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