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摇晃的马车上,黄粒粒一边眨眼看着对面阴柔的少年和那个蓝灰色衣衫的男人,一边咀嚼咀嚼她没花银子就弄来的一大袋蜜饯。
反正敌方意图不清又不说话,她索性先吃个痛快。
这个果肉味道和几天前的影影给她吃的几乎一样……嗯,味道刚酸到好处,还不错……
在铺子里的时候,她并非不警惕,而是平时影影总是提前解决掉,害得她连戏都没机会看。
那两个高强的手下摆明想给她用迷药,可是不巧,她就那么很巧的转身了。凝聚个内息,打出个死不了人的掌风,大黄可是教她了。
根据新认知的‘蚂蚁理论’,黄粒粒分析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并将自己的身份划分到信息蚂蚁的位置。
目前,头领蚂蚁‘大黄’定是在寻她,只要在路上留下她的相关信息,早晚能跟着头领蚂蚁‘大黄’回到巢穴。
眼下敌众我寡,不可盲目对敌,先吃完蜜饯保持良好的体力再说。
所以,她淡定的吃着果肉,时不时的随意扔几个啃得有些烂的果核到马车的车底板上。
少年复杂的神情几经变化,想上前又被什么提醒而颓废的坐了回去。这张脸是陌生的,可那种血浓于水的与生俱来的感觉让他嘴角忍不住的发苦。
她是姐姐吗,是他唯一的亲人吗?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这张脸不是,可为何单凭着那股子直觉他就想靠近这个人呢?这怎么想都不可思议……
蓝灰色衣衫的男人,也就是世子易浩云,他带着审视的眼光来回巡看黄粒粒。他一年前去看过鹂儿,鹂儿那时的摸样跟前几日晚上见到的影子很像。
这个女子不是鹂儿,相貌、行为与鹂儿根本不同。不,该说这个女子跟任何女子都不同,可他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最奇怪的是他毫无根据的直觉,他就是感觉鹂儿的影子在这个人身上。
这种感觉太过荒谬!以至于他现在的思考能力有些停摆。
一般女子遇到刚才那种场面,或是惊叫或是反抗,绝无她那身怪异的行为举止。
暂且不说于家的嫡女修养娴淑,但就一声不吭跟着他们走这点就很令人匪夷所思。如今,她还吃的如此镇静,镇静到旁若无人的地步。难道,她不知道她被拐走了吗?
这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易浩云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从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同样的迷惑。
……
……
易元翼双眸赤红,狠戾的抓提起起掌柜:“这里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个买蜜饯的清秀的小公子呢?他们去了哪里?”
掌柜奄奄的喘息着:“刚才?”晃了晃脑袋,清晰了一些神志才赶紧摆手辩解:“贵人饶命!饶命啊!刚才,有个蓝灰色衣衫的人好像是一群人的主子,专门来找那小公子的。那个小公子好厉害的,将那主子的三个手下都给打趴下了,你看看这店铺满地的狼藉就知道当时是多么的吓人。不过,小人好生奇怪,那个小公子明明都打赢了,却不知道为何还是跟着那群人走了!贵人饶命啊,小人就知道这么多了!”
易元翼眯了眯眼,猛然松开了手,那讨饶的掌柜立马被摔到地上,不住的呻吟。
“那群人可说了什么?又往哪个方向去了?”易元翼的声音如同寒冰开裂,每一个字节都令人听之僵结。
他的鹂儿到底被带到哪去了,到底是什么人专门来此等着鹂儿?鹂儿什么都不记得了,鹂儿现在还只是个孩子,鹂儿……
易元翼攥紧了拳,他不该带着懵懂如婴孩的鹂儿出来,更不该放开鹂儿一个人在这边,若是鹂儿有个万一,他已经不能想象下去。
一定要找到那些人,一定!
掌柜从地上趴着动也不敢动,打了个哆嗦才说道:“今个这事蹊跷的很,打都打了,却什么都没说,小人记得,他们的马车是朝东边去了。”
易元翼机械的扭头看向店铺外,东边?是谁在那蛰伏,是谁在伺机而动?敢动鹂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
……
……
燕霄在显王府的客院里把玩着新茶具。世子易浩云得了几套,拿来一套赏给了他。
这上等而又精致的宫窑瓷器真是有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啊!
摩挲着线条优美的壶盖,燕霄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世子爷好吃好喝的留着他在王府到底是何意?
难道他探得了师妹的行踪知道他拿谎话骗他了?似乎很有可能。
情况好像不太妙,他得赶紧回师门,就算被师傅重罚也不能再留在这了。想到这,燕霄赶紧收拾了行礼准备开溜。
前脚迈出院门,后脚就闪出一个王府侍卫:“燕公子留步!世子爷说了,燕公子是贵客,若有什么需要,尽管知会在下来操办,还请公子留在府中多些时日。”
燕霄再是不聪明也明白了,易浩云这是要将他软禁呢!
他将内息近距离散了开来,微微探了一下。结果令他极为震惊,院门附近,似乎有六七个高手在等着他!
燕霄想到宫里的师妹,突然有了极为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