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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心依言躺在炕上,伸出右手,叫葛青逸为她把脉。

片刻功夫后,葛青逸依旧一言不发。

“大师兄,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目睹他由担忧的表情渐渐凝为严肃,叫糖心心里不得不起疑,莫非自己是染上了什么奇难怪病?

葛青逸终于缩回手,大概是了解她的性情,看着她的眼神说不出是喜是忧,如实交待:“小师妹,我替你仔细诊断了一下……是喜脉。”

糖心傻兮兮地盯着他,似乎没听明白,直至下一刻,头顶上好似有轰隆隆的雷声划过长空,害得她两耳嗡嗡响了好半晌,才不太确定地问:“喜、喜脉?”

葛青逸自小跟在慕容阁主身边,一直学习丹道医术,为此替她把出喜脉,也是胸有成竹之事,不会误诊:“是,已经一月有余了。”

糖心简直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她好不容易逃出殷边瓷的手掌心,偏偏这个时候,又怀上了他的孩子?

糖心属于自己还照顾不了自己的类型,如今却突然成了母亲,她猛地捂住肚子,简直要因为受惊过度而昏厥过去:“那、那我会不会死啊!”

葛青逸被她问得一怔:“什么?”

糖心急得流下眼泪:“听说生孩子很痛的,搞不好孩子没生出来,我就先死了,这可怎么办啊!”糖心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初就是因为生下她难产而亡,心中难免会有阴影。

葛青逸细心地开导她:“女人生孩子,乃是命中注定一劫,逃不过,躲不掉的,小师妹只要从今往后好好调理好身子,自然能平安度过,你瞧,世上诸多女子,不都是顺顺利利地诞下儿女了吗。”

其实归根结底,糖心就是怕痛,不想要小孩,她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还没过够呢,怎么突然间就升格变成母亲了?而且孩子的父亲还是殷边瓷这个讨厌鬼,她现在简直恨透了殷边瓷,后悔当时没有一簪子戳死他,如今倒好了,肚子里居然有了他的小豆芽。

“大师兄,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啊。”糖心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她又不喜欢殷边瓷,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啊。

“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要他,逝去的就是一条生命,虎毒尚不食子,况且他又是你的亲骨肉,小师妹,还是把孩子生下来吧,他既然来了,证明就是与你有缘。”葛青逸显然不赞成她的想法,一脸严肃地道。

糖心见他板着面容,一时也不敢继续往下说,犹犹豫豫地抿着嘴:“可是我、我……”

葛青逸安慰:“你放心,我会竭尽自己所能,照顾你跟孩子的。”

糖心沉默不语,怕自己一再拒绝,万一给葛青逸落得个虎毒食子的毒妇印象可就遭了,遂点了点头。

但得知怀有殷边瓷的骨肉,对糖心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想到有朝一日,她要带着一个绊脚石过日子,心头就一阵闷闷不悦。可怜了小豆芽还未出世,就已经被亲娘安上“绊脚石”的称呼了。

小豆芽在肚子里一天天成长,糖心害喜的症状也变得越来越明显,严重的时候,几乎是吃口东西也会吐出来,害得糖心死去活来的,整天瘫在床上不想动弹,她摸着渐渐隆起的小腹,认为怀孩子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尽管现在小豆芽正值需要营养的时候,但她委实吃不下去东西,小豆芽要是自己流了,也怪不得她了。

不过小豆芽的生命显然顽强地很,把糖心的肚子撑得越来越大,连葛青逸给她把脉,都说胎象稳固,一切安好。而葛青逸懂得医术的事,一下便在桂江村里传开了,每天都有村民登门请他看病,葛青逸干脆将隔壁多余的房间布置成一间小诊所,平常就给村里的居民把脉、开放、抓药、熬药,也不收取银钱,村民便自发地送来鸡鸭,或是自家酱的肉饼,不得不说,葛青逸在桂江村混得人缘极好。

“我说,你家男人长得也忒俊了点,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姑娘看得芳心乱颤的,你不知道张家的那个红姐儿,成天在家里装病,为地就是让你家男人去瞧咧。”茹秀是隔壁邻居李二虎的媳妇,讲话大大咧咧,动辄到糖心这里串门,糖心与她也就渐渐熟络了。

大夏天的,糖心摇着把芭蕉扇,懒洋洋地靠在炕上,圆不溜秋的肚子已经大得让她低头看不见脚了。

村子人都误以为她与葛青逸是对患难夫妻,曾经有好八卦的人问及,葛青逸也只是笑笑没有否认,毕竟糖心挺着个肚子,一个有了身孕却没有丈夫的女人,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可不好。

糖心知道葛青逸是处处为她着想,心里却郁闷至极,她曾经一直盼望能嫁与葛青逸为妻,过着温馨平静的生活,如今终于能有与葛青逸在一起的机会,偏偏中间却阻碍着一个绊脚石,糖心暗叹自己的情路也太坎坷了。

见她若有所思地发呆,茹秀啧啧两声:“我说你呀,心里就真的一点也不着急?也不怕那些女人把你家男人给勾跑了?”

糖心皱皱眉回忆:“据我所知,红姐儿不是长得一脸麻子吗?”不是糖心自负,在这桂江村里,就没一个容貌能塞得过她的,糖心挺着肚子在外面遛弯,也惹得村中的年轻男子频频回头。

茹秀瞧她这般自信,也晓得是自己瞎操心了,开口笑道:“这倒是,要我说,你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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