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逸微笑,拍拍她的肩膀:“小师妹放心,就算没有成为阁主,我也会照顾你的。”
慕容糖心知道他口中的“照顾”,跟她想的不是一个意思,有些失望。
稍后小童来找葛青逸,说有客人登山求药,天蝉阁也是要营生的,往往有江湖人求药解毒,都会按照难易程度收取一定费用,通常不是特殊的奇毒异药,葛青逸与几位弟子便能处理,慕容阁主是极少出面的。
葛青逸离去后,慕容糖心一个人站在原地,闷闷不悦,觉得胸腔仿佛堵着石头,一口气出不来,憋不回去,为什么大师兄就不懂她的心呢。
她生气地晃了晃树干,可惜树干比她两只手臂还粗,她便使出那么一点可怜巴巴的真气,终于令大树稍微晃动了下。
慕容糖心发泄完,转身迈出两步,听到一个声音隔空传来:“不要动。”
慕容糖心果然定住了,觉得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从哪儿传来的?
她东张西望,然后仰头,看到殷边瓷正姿态闲适地倚在树杈上,两手枕于脑后,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
慕容糖心长大嘴巴,足能装下一枚鸡蛋:“你怎么在这儿?”
“一直都在啊。”殷边瓷语气懒洋洋的,眨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眸,睫毛可真长,浓密上翘着,斑驳的阳光透过睫毛筛下来,萦绕出一层金丽的光,就像只没睡醒的狐妖,慵懒而妩媚。
不得不说,生得太美,也是种孽,尤其还是个男人,像慕容姑娘虽有国色天香的容貌,可每次看见这个家伙,也不太想照镜子了。
当然,她现在可顾不得去琢磨他那张脸,险些惊呼出声:“你一直都在树上?”
她脚下不自觉迈出一步,殷边瓷语气迅速一变:“别动!”
慕容糖心低头,才发现有前面有只小雏鸟,差一点点就被她一脚踩到,她不遑反应,吓得身子往后一仰。
不过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从后稳稳揽住她的腰,慕容糖心睁开眼,对上殷边瓷柔情含笑的俊庞,他轻功如此之好,不过瞬息间,就能跃树接住她。
“没事吧?”他把她当成了娇宝贝,小心翼翼地往怀里搂了搂。
慕容糖心却像只炸毛的猫咪,活生生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你既然老早就在了,为什么一直不吭声?”
殷边瓷满脸无奈:“我本来在睡觉,然后就听到了小师妹的声音……”
这地方环境幽静,爬到树上视野极好,他倒真会找地方打盹乘凉。
殷边瓷弯身将地上的小雏鸟捧入掌心里,轻轻抚摸下,接着纵身一跃,腰上的紫玉带飘了起来,姿态真真洒脱漂亮,他刚将小雏鸟搁回树上的巢穴中,一只大喜鹊马上欢快地飞了过来。
慕容糖心愧疚地捂下嘴,小雏鸟之所以掉下来,大概是自己之前的“杰作”吧。
等殷边瓷再下来,慕容糖心转入正题,严肃的绷起小脸:“那刚才我跟大师兄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殷边瓷倒没隐瞒,坦然承认:“嗯,都听到了。”
慕容糖心正欲开口,又听他补充一句:“你放心,我懂。”
慕容糖心心道他还倒挺识时务,咳了声,打算提醒几句:“我告诉你,此事你就不用多想了,关于下任的阁主之位,只能是……”
袖中一对芊芊玉手被他握住,举在胸口。
慕容糖心犯傻地看着他,殷边瓷正经八百地开口:“小师妹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完成师父的考验,日后继承阁主之位的。”
慕容糖心仿佛没听清楚,大着舌头:“什么,你说什么?”
殷边瓷甜蜜蜜地讲:“我会继承阁主之位的,然后娶你为妻,小师妹不也是如此希望的吗?”
慕容糖心瞠目:“我什么时候说我愿嫁你为妻了!”
殷边瓷解释:“如果不是,小师妹今早为何会特意守在清凉园门口,还辛辛苦苦绣了那条手巾送我,还有,小师妹既然要找大师兄谈话,去哪里谈不好,偏偏选在我休息的树下,其实小师妹明面是在找大师兄谈话,实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殷边瓷叹口气,一副被她的用心良苦感动的模样:“所以小师妹……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懂的……”
慕容糖心才闹明白,原来他适才所谓的“我懂”,是这么一回事,真恨不得扇他两个嘴巴子:“殷边瓷,你脑子没病吧!”
发觉还被他握着手,她使劲挣了挣才抽回来,气呼呼地讲:“我实话告诉你,那条手巾,我、我才不是绣给你的呢……我是给大师兄……”
殷边瓷突然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那手指又细又长,晶莹剔透,跟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一般,简直就是上等的艺术品。
他完不以为意,露出令人窒息的柔情微笑:“小师妹,我知道你在口是心非。”
“你!”慕容糖心吐出一个字,粉嫣唇瓣却被那长指由左至右,深深摩挲了一番,染上了她殷红的口脂印。
他接着喂入嘴里尝了尝:“嗯,玫瑰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