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宁神色惊慌,头发遮了半张脸愣愣的瞪着他。
萧奕北瞟了她一眼又说:“麻烦收回你那呆滞的目光,谢谢。”
谢安宁这下彻底明白自己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一只小麻雀了,打从一开始人家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猫捉老鼠一般等着她自动落网罢了。
不过――
她看着萧奕北和李家未扬长而去的背影讽刺的扬了扬唇,黑洞洞的眼睛熠熠生辉,半点死人的样子也无。
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
萧府中庭。
萧若蓝背对着云瑶公主,神色淡然,目光深远,丝毫不受公主落跑的影响。
云瑶公主被这诡异的气氛搞得很僵,挺直了背脊坐在软垫上,不发一言。
对于这深不可测的萧若蓝,易水云瑶一向有些敬畏。
此次她七哥易水寒主动协助她落跑,她实在不想选择在萧府。
但七哥信誓旦旦的说已经在萧府布好人脉和路线,到时候她只管跟着她的人溜就是。
初进萧府来,她还愁这层层守卫的萧府怎生逃得了,没想果然有人上门来。
告诉她七王爷已经挖好了秘道,到时候她们经秘道从水路逃脱。
云瑶公主喜不自胜,秘道自然是比在地面上安百倍,没成想最后还是――
想起这遗憾事,云瑶公主遂将那凌夫人恨得牙痒痒的,都是她!坏了她的好事!
而她呢!因祸得福,还被指挥使大人安在了世子府心安理得的养着伤,莫不是看上了她不成?
那些伤算个什么劲?假以时日,还不是就养好了。
而她却要嫁去那野蛮的夷国为人子妇,她好歹是金枝玉叶,堂堂锦月国的公主。
如今连个寡|妇都不如……
过了良久,萧若蓝才转过身来,两手作了作揖:“恕老臣直言,公主若是在萧府出逃成功,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正满腹恨意的易水云瑶初听他这样说话,如被人泼了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此话……怎讲?”她抖着声音问道,握在扶手上的十指紧紧相扣。
萧若蓝貌似哂笑了一声,五十多岁的脸上已经有了些皱纹,大抵是平日所想极多,耗费了大量的脑细胞。
“老臣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公主还是老老实实的上花轿嫁人,那里更适合公主殿下您。”
易水云瑶有些来气,从软垫座椅上站起来破罐子破摔的说道:“丞相大人有话但说无妨,皇宫里的那位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我易水云瑶不是软扒!任人宰割!”
萧若蓝直视着她,目光如炬:“皇家的事老臣管不着,也不想管,既然皇上下了旨让公主和亲,天意难违,已经耽误了两天,公主今日好生准备,明日就上路吧!”
“慢!”易水云瑶见他要走,急忙上前吐出一个字,神**裂,既然她不好过,撑死也要拖下水一个。
萧若蓝转身,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公主还有何吩咐?”
易水云瑶走到他跟前,抿了抿嘴,说道:“我明日便上路。”
萧若蓝拱了拱手,脸上并无一丝恭喜的意思却说着恭喜的话:“那就祝福公主了。”
“不过,云瑶有个不情之请……”云瑶公主甩出重心,欲言又止,她等着萧若蓝主动询问。
萧若蓝直言不讳:“既是不情之请,不说也罢。
易水云瑶:“......”
她微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想向丞相大人讨一个人。”
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妾,又是个寡|妇,相信丞相不会不卖她这个人情。
“哦?公主还缺奴婢吗?”萧若蓝老狐狸般的眼睛居然露出笑意,还带着一丝鼓励。
易水云瑶一看有戏,胆子便大了些:“萧府云苑的凌夫人我看着极是欣赏和欢喜,那样的身手和胆量正是云瑶迫切需要的人,还望丞相大人成。”
萧若蓝脸上依旧春风和煦的笑着,话却驳得无懈可击:“公主说笑了,老臣府中的儿媳能得公主的赏识是她莫大的荣幸,只是公主说的那身手和胆量却是上不得台面的,公主若需要人才,老臣自当禀明圣上,给公主再多派些…......”
他话尚没有说完,云瑶公主已经跳了起来打断他:“停停停!”
给她多派些人手,那不是监视她吗?出了国她还怎么逃?
瘪了瘪嘴,丞相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暗指七哥给她派的那名帮手连一名上不得台面的小妾都不如嘛!
云瑶公主很不乐意,萧若蓝不用看也知道,但是他并不放在心上。
今日来跟她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虽说他不惧公主在他萧府落跑,但人若是真的跑了,被皇上找着机会削他的权,也是一件麻烦事。
现在的萧氏树大招风,朝中已有许多宿敌,新上任的皇帝易水天闵野心大,猜忌心重,想独揽大权。
对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是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逮着机会就想消势。
他之所以将根基留在临汐,始终不搬到京都,就是不想把基业困在京都那个财狼豹子满天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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