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云瑶轻轻踏入大殿门槛,裙角飞扬,神情淡漠,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
她抬了抬手,轻轻说道:“平身。”即便是如此简单两个字,经她说出来也是情温生柔,如风脉脉,与她脸上的淡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后的萧家父子跟上,萧若蓝脸上无多少尊敬之意,仿佛只是在例行办一件公事。
凌向月微微愕然,自她想象之中点头哈腰的形象完不合。
随后进门的是萧奕澈。
羊脂玉发簪下线条相当英俊的脸庞,唇瓣紧紧抿着,看上去非常冷血,可他的唇形却又十分美好迷人,他的腿那么长,体面优雅的跨过客堂门槛的动作让人忽略了那过于冷硬尖锐的气质。
很快,他将视线转向了左侧的凌向月,她圆润的身影落入他眼中,他微微昂起下巴,波澜不惊的丹凤眼倏地眯了起来,那冷酷阴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直让她觉得心口好像被插入了一把溢着寒气的匕首,生疼,坚硬,充满了直接与深沉的恶意。
凌向月畏惧的贴着长凳坐下,不敢再看一眼,昨晚泡的药材起了很大的作用,她的胳膊今天不再那么疼,就是直挺挺的托着很不方便。
萧奕北片刻停留也无有,大步流星,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享受着众人对他的恭敬。
后面还有几位护送的将领,鱼贯而入,下人士兵等都留在了殿外。
云瑶公主坐上高位,和花着镜平起平坐,她似乎不想说话,冷淡的眼眸中有着长途奔波的疲惫,还有一丝倔强的执拗。
其余几位都坐在下方重要的席位上。
萧若蓝威严的脸上带着一丝随性和城府,眼神迅速的一扫,客堂里静悄悄的,随后讲了一些开场白,无非就是“公主金安”,“天佑我锦月”。
各位偏房带着自己的孩子和妻妾上前给公主跪拜,并送上祝福词。
云瑶公主一一承下,脸上无过多的表情,眼神偶尔停留在右边的萧奕澈身上,又不经意的转开,看似无意,神色却一次比一次难看。
萧奕澈像个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冷血动物一样一动不动,不管看着谁都只转一下锐利的眼,更别说扭头看一下上方的公主了。
“公主此番下嫁到夷国,路途遥远,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呐。”花着镜年轻的时候在京都,也算是看着云瑶公主出生,她的生母德妃,家族低微,是后|宫争宠的牺牲品,年轻的时候极受先帝宠爱。
可惜先帝驾崩后,现任皇太后大安氏便对她下了毒手,以致精神失常,被关在深|宮的静园,那里是一处荒无人烟的冷宫。
德妃育有一儿一女,儿子是四王爷,封东临王,有名无实权,逢渝川发生洪灾,皇上派他去视察灾情,至今未回。
云瑶又被派去和亲,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皇太后在报复,在赶尽杀绝。
花着镜感叹,先皇还健在的时候,德妃何其风光,可惜她太不懂得把握尺度,运筹帷幄,以致一双儿女落得如此下场。
那夷国是何地方,野蛮荒芜,常年战争不断,硝烟连绵百公里长路,公主远嫁他乡,举目无亲,说白了,连个当地的官女都不如。
这些是皇家私事,那德妃年轻时只知和先皇伉俪情深,未笼络过什么靠山,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没有人出来为他们兄妹俩撑腰。
“花祖母费心了,云瑶无恙。”公主疏离的客气的一句,又往萧奕澈的方向垂了垂眸,随后便陷入僵局。
她如一个傀儡,自己的人生决定不了,想不想说话她总能自己决定吧。
花着镜见她不想开口的意思,也无意多说。
倒是萧欣玉,因为曾经去宫里见过公主,翻着小嘴和云瑶套热乎,在一旁说的眉飞色舞。
还是英氏轻轻拉了拉她,给她使眼色,萧欣玉这才注意到云瑶公主微皱的眉头,不耐烦的眼神。
她总算识趣的闭上嘴巴,心里哼道,不就是一个要和亲的鸡肋公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轻烟在下面掩嘴轻笑,伸出两根手指头戳了戳凌向月的肩膀,笑道:“欣玉在公主面前吃了个闭门羹,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了。”
她劲还不小,凌向月被她戳得身子歪了歪,右胳膊撞上茶几,一阵疼痛。
她回头瞪了一眼顾轻烟,啜道:“你说就说,不要戳。”
顾轻烟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对不住,你肩膀太软了,忍不住就想戳一下。”
她说着作势又要动手,青竹一伸手迅速的拍断了她,叫道:“你二不二?”
众人又聊了一些家常琐事,这接风洗尘就算完了,萧若蓝三父子早在一帮女人叽叽喳喳的时候便离开。
下面的内眷像是在自家开宴会,派子女先后敬了护送将领一些酒。
高堂上坐着的两人还维持原先的姿势,花着镜不争气的看着父子三人空荡荡的位置,心里埋怨他们不懂礼节。
好歹是皇家血脉,怎地这般不尊重,这样想着,耳边传来公主一道迟疑的声音。
“指挥使大人......倒是挺听萧丞相的话。”易水云瑶看了一眼花着镜,目光微亮的说道。
“咳咳!”花着镜一口气差点没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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