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感受着心头清晰无比的情意,在牵引触动下,突然想伸出手来摸上她脸庞,可没等动作,脚步声就此传来。
两人又一次被打断神思,转眼望去,便见辰轩徐徐而来,他身着一袭白鹤外衣,披一件灰色披风,低着眸,神色比那披风颜色还要晦暗。
这厮怎么来了?何玉疑惑打量了一眼。
近前后他停下脚步,抬眼对向云越,展出淡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云越将军,别来无恙,没想到将军军务繁忙之余,还在百忙中抽出空闲义助小队,此番还要承蒙将军照顾”
听这话,何玉内心气郁,要谢也是自己谢,他怎么就先抢了话,虽然他作为队长,确实有立场这么说。
云越以眼神行了一礼,笑道:
“七皇子安好,小队肩负降妖除魔使命,义助之说不敢当,我不过是帮着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辰轩扫一眼两人,玩味一笑。
“记着此前选试场上,将军因不服胜者,以凤凰之战加试,现下竟与胜者如此交好,真是令人大吃一惊,不禁感慨瞬息万变”
这么说着,他想起方才所见,忿忿不已。
本想着她一个人在这方施粥点会不会看顾不过来,又或是闷得慌,于是他想办法尽快结束自己那头,脱身后即刻赶来,欲助她一臂之力。
街上看到热的南瓜莲子羹,心想若她看到这个一定会很惊喜,买下一碗后,他小心翼翼捧着护着,生怕凉了,又以手掌覆在其上留存温度,满心满意想着给她解渴润燥,没成想去到施粥点后,她人却不在。
向衙役打听才知,她今天竟找来一位男子帮忙,说是什么师兄,还笑说那两人动作间十分默契,很是般配。
他心神不宁,有些恍惚,她身边竟有这么个自己未曾谋面、未曾察觉的人存在吗?可她自从下凡后就一直和他们几人同在一处,独处时间甚少,又是于何时何地结识此人?
稍一思索,他当即想起她离队的那几次,不正存满了未知的一切吗?她前几日还撒了谎,会不会正是为了去会此人?
他越深想,思绪越纷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本以为一切掌控在手里,没想到竟然失察到今日才得知,如今那两人到什么地步了?一想到她投入旁人怀抱中,他茫然若失,惶惶不安,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他赶忙向衙役问那两人现下所在,而后再顾不得手中那碗南瓜莲子羹,随意放一旁,按着所指寻到这方山坡。
他远远地就先看到何玉身影,毕竟无论是朝夕相处,还是在梦中,这方身影他最是熟悉,只见她看向前方,展出好看的笑颜,而她身前不远处,一位男子伫立在那,恰巧停了置于下唇吹奏的短竹笛。
竹笛,云夷族?待男子放下竹笛后,看清模样,他错愕不已,这不是…云夷族的云越吗?还没从茫茫然中出来,就见何玉目光烁烁地走到他跟前,开口说了什么,随后向来不见笑容的云越竟然抿出一抹明灿灿的笑意,神色无比和煦。
看着这一幕,辰轩紧锁眉头,紧咬牙关,颤栗着握起的拳头,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他从没见她对哪个男子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不能再放任下去。
何玉听辰轩这一提,转了转眸,现在自己和云越的联系被发现了,要怎么解释呢?
云越缓缓回道:
“此前种种皆出自误会,解除之后,我俩切磋箭术,彼此欣赏,一拍即合,当即决定放下过往,维系起同好之谊”
同好之谊,这个解释好啊!
何玉点点头,补充道:
“是的,刚才我们还说要不要再比一番呢1
辰轩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方才那样的情形,他才不信是什么同好之谊,想当初在凌虚派和牧成争论时,她不曾出言偏袒过谁,如今她却站在此人身旁,出言维护,俨然将和她对望的自己隔成了对立之势。
既如此……
他低眸,抿了一抹极淡的笑。
“原是同好之谊,适才来此见你二人并立相对,还以为是在幽会呢”
云越微张唇,不知该如何作答,是该继续隐瞒,还是该大方承认?也不知她究竟如何想的。
何玉赶忙驳道:
“什么幽会啊!你别胡说!云越跟你们又不熟,我不就只能单独和他交流了嘛”
辰轩松下一口气,笑了笑。
“是我误会了,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你身为白羽,再度出世,父帝态度本就让人琢磨不清,而云越将军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是让父帝知晓他生出别样心思,不知会怎么想。
再者云夷整族与白羽对立,又怎能容得下遗孤嫁入族内?阻碍重重,看他人眼色,如此憋屈的事情,实在不是你的性子所能承受的”
两人听闻,皆是微怔,若有所思。
何玉有些愕然,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自己了?的确如他所说,看别人脸色行事,实在不是自己作风,而云越身为将军,又是云夷族的希望,云夷族在他心里分量也很重,所以自己和他怎么有可能呢?
缘起,是源于自己的身份,阻碍,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缘灭,也将会归功于自己身份,这么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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