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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赫斯曼耸耸肩,然后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用词。“实际上我认同俾斯麦阁下的主张,俄国对德意志而言尤为重要,这一次的大战之所以会旷日持久,就是因为我们同时和法、俄两国开战……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能将东线的兵力转用于西线,光荣的和平恐怕早就来到了。”

赫斯曼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埃特尔的面孔。因为他知道在德国的政界和外交界,一直存在着俾斯麦路线的忠实信徒。比如后来当过魏玛共和国总理的古斯塔夫。施特雷泽曼,还有当过驻苏联大使的舒伦堡。

埃特尔沉默不言,只是看了看海因斯贝格。海因斯贝格提高嗓音说:“上尉,现在不就有一个实现俄德协调的机会吗?”

“你是说列宁?”赫斯曼看了看明艳动人的海因斯贝格,他猜想她是只漂亮的传声筒,驻外使馆的女性随员是没有什么前途可言的,所以不怕说错话。今天所有敏感的话题,都是她挑起来的,看来她是奉了埃特尔的命令在摸自己的底。

而那个埃特尔年纪轻轻就是一秘,将来一定前程似锦,他背后肯定有什么大人物,或许就是外交大臣屈尔曼本人!看来和列宁的接触,一直是由威廉街(指外交部)直接控制的。

“上尉,您知道这个列宁是什么人吗?”埃特尔接过话题,笑吟吟地发问。

“知道!”赫尔曼道,“他是俄国社会党布尔什维克派的领袖,自1905年革命失败后,就一直流亡瑞士。”

埃特尔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控制俄国临时政府的却不是布尔什维克,而是列宁的政敌立宪民主党、进步党和十月党。”

埃特尔一字一顿地说着话,一边说还一边留意赫斯曼的表情。他早在十年前就奉命以“德国社会党人格林先生”的名义同列宁接触,并且向他了大量资助。而在去年的12月28日,埃特尔还一手安排了列宁和德国驻瑞士大使冯。罗姆贝格伯爵的会面,双方在当时讨论了列宁借道德国回到俄罗斯的可能……可以说列宁同志就是埃特尔先生仕途成败的关键。

可是如今的德国已经不是十年前了,军方势力膨胀,什么事情他们都要插一手。列宁这块“大蛋糕”自然也不例外了。

不过埃特尔倒也不在乎军方插手,他担心的是军方把事情搅黄了。所以才会在前往瑞士的途中摸赫斯曼的底,希望对方能接受自己的观点,能让他继续在“帮助”列宁的问题上发挥主导作用。

“如果俄国临时政府不愿意和我们和谈,那么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就是帝国恢复东线和平的唯一希望,他们捣乱的本事是不容小觑的。”埃特尔缓缓地说,“上尉,您在东线战场上呆了很久,您应该知道我们有没有能力彻底打败他们?”

“的确如此,我们没有能力彻底打败俄国,至少在战场上是做不到的。”赫斯曼非常坦率地承认了这一点,其实他一点都不在乎眼前这个德国外交官对列宁这块大蛋糕的垂涎,因为对方根本不知道这块蛋糕有多大。

实际上,在眼下的德国,除了赫斯曼没有人知道列宁这块蛋糕有多大,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充分利用他!

“要打败俄国,占领华沙、里加、布列斯特和维尔诺是不够的,甚至占领明斯克和基辅都不足以迫使俄国彻底失败,必须要夺取莫斯科和彼得堡。但是我们肯定没有这样的力量。”

埃特尔满意地点点头,笑道:“那么,我们就只能设法以政治手段解决东线,上个月发生的革命让俄国陷入了混乱。如果我们能够支持列宁去进一步搞乱俄国。那么东线的和平是可期的,到时候我们将能立于不败。就像七年战争时那样!”

七年战争发生在1754年至1763年间,差不多就是英普同盟对抗整个欧洲大陆。虽然普鲁士拥有菲特烈大帝这样的军事天才,但还是被法国、奥地利和俄罗斯这三个强大的敌人打得找不着北,连柏林都丢了。可就是普鲁士行将灭亡之际,俄国女皇伊丽莎白病死,而她的继承人就是菲特烈大帝的脑残粉彼得三世――他归还了俄国占领普鲁士的部地盘,然后和普鲁士结盟,让普鲁士捡回了小命。

不过这样的好运,恐怕不会降临在威廉二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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