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陈帆昏睡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就算是醒的时候,也是浑身无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陈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时间里,还要受这种罪,虽然不是特别难受,但是这种虚弱的感觉,那是相当糟糕。
这一日,他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四周光线有些昏暗,应该是晚上。
“少爷,你醒啦。”
他一动,守在一旁的刘安就发现了,过来将他扶着坐起,说道,“你先坐着,我去把药给热一下。”
陈帆坐起来的动作,就仿佛耗尽了所有体力,有些虚弱地说道,“别忙活了,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刘安轻声道,“少爷,你说。”
陈帆问道,“我问你,我生病的事,你有派人通知家里吗?”
“还没有。”
“那就好。一会你拿纸和笔过来,我写一封信,你让人送回家去。记住,不能是你和赵大哥去送。找个靠得住的人,要亲手交给我那位嫡母,明白吗?”
刘安劝道,“少爷,大夫说了,你现在应该多休息。还是等好点再写信吧。”
“别啰嗦了,赶紧去。”
刘安虽然不想他太操劳,还是拗不过他,去取了纸笔过来。
陈帆好不容易下了床,坐到桌子前,打起精神,将一封信写好。塞到信封里面。
刘安见他写完后,端着一碗药过来,说,“少爷,药已经热好了,趁热喝了。”
“我不喝。”
陈帆知道自己就要走了,什么灵丹妙药都不管用,才不想吃这个苦。这时的中药,真是苦得要命。
刘安急了,说道,“少爷,不喝药,怎么会好呢?”
“那些大夫的话,我都听见了。”
这些天,陈帆大部分昏睡时,迷迷糊糊能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刘安先后找了好几个大夫,都对他的病束手无策。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药也治不好我的病,我不想喝。你就别勉强我了。”
刘安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道,“呜……少爷,那几个都是庸医,不作数的,我们回京城,找最好的大夫……”
陈帆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刘安的话,也越来越远,他伏在桌上,很快睡了过去。
…………
陈帆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屋里的光线很明亮,他觉得口干得厉害,喊道,“刘安。”
很快,门从外面推开,响起的却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你醒啦。”
“您怎么来了?”
陈帆挣扎着坐起来,这个进来的女人,正是他那位嫡母。刘安跟在她身后,此时忙上前帮忙,将他扶起。
陈夫人柔和地说道,“昨天接到你的信,我就赶过来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陈帆说,“挺好的,就是有点口渴。”
刘安赶紧去倒水,喂他喝下,一边说道,“夫人带了一位名医过来,给你开了药,已经煎好了,喝下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陈帆将水喝完,对刘安说,“你先出去吧,我有点事,想跟母亲说。”
等刘安一走,他问道,“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能够下床。”
“那就好。”陈帆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松,这位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是陈家的顶梁柱,要是倒下了,对陈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现在没事就好。
他说道,“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
“我要是走了,我希望家里不要发丧,就在这里找个地方,把我葬了。对外就说,我一直在四处云游。也不要让小妹知道。还有刘安和赵刚,将他们一家,都调到最远的分号去安顿。别让他们回京城了。”
陈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气喘。
陈夫人目光有些黯然,说道,“你别胡思乱想,我会给你找更好的大夫。实在不行,我去请御医。”
“您就别安慰我了,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再好的大夫也救不了我的。刚才我说的事,您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
陈夫人怒道,“谁允许你死了?你还没有为父母尽孝,还没有成亲,没有为陈家开枝散叶。不许说这些没出息的话。”
“你听着,寿安侯府那位林姑娘,她已经拒绝了申国公府的求亲。为了这事,她跟她父亲都差点闹翻了。这一年,她一直在等你。你绝不能辜负她。你要好好活下去。”
“等你好了,我亲自去寿安侯府提亲。你听到没有……”
陈帆已经听不见了,他再次陷入了昏睡中。
…………
门外,刘安靠着大门,听着里面的对话,早已经哭成了泪人,死死咬住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直到里面传来夫人的惊呼声,赶紧推门进去,见少爷又昏过去了,连忙将他扶着躺好。
刘安想到刚才少爷说的话,心头升起巨大的恐慌,泣声道,“夫人,少爷他……他真的会……会……”
却不敢说出那个字眼。
陈夫人眼睛有些红肿,看着躺在那里的陈帆,嘶哑着声音说道,“他不肯吃药,哪个神医来了也没用。我们都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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