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谷不远处的山峰之上,站着一男一女。
男子周身赤色,面色十分阴沉,他看着不远处的囚龙谷,语气不善地对女子说:“我说过,不能相信那个白痴,他一下子就被人家套出来了。”
女子蹙着蛾眉,丰腴的面颊却让她显得有几分可爱,“这个确实,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告诉你,昨天,他是被人打到几乎奄奄一息,肉身焦烂后才逃回来的,也就是说,奢比尸完全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哦?”男子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囚龙谷,“看样子打伤奢比尸那个白痴的人,跟劫走混沌乱龙的人,是同一个了,而且这个人至少已经成圣。”
女子思索了一番,最终点头,“我猜大概是这样,所以烛龙,我一直就不赞成你们靠着战争解决问题,难道在神界的教训还不够吗?”
男子——也就是烛九阴,眼神阴毒地看了女子一眼,“后土,你还好意思说神界的事,如果不是你不肯跟我们一起前去,我们十二个人都在场的话,使出神魔大阵,就算开天斧又怎么样!”
“战争不是我挑起来的,你们自己的摊子,当然你们自己去收拾,”被叫做后土的女子转身就离开,“同是巫族,能帮你们的我当然尽量会帮,但是绝对不卷进你们的逞强好胜之中,这也是我的原则!”
烛九阴不知觉地吹出一口气,霎那间天地乌云密布,冷风千里,季节居然直接变成了冬天,下起瓢泼大雪来了。
“你看这雪,落在这山上,虽然轻,可是时间一久,也始终会堆积到把山压垮的程度。”说着,他们眼前的山峰上的雪,如同从天上落下的瀑布一般,厚厚地压住了山头。
下一刻,在他们面前发生了雪崩,山峰被重重的积雪压垮了。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同样,你也是巫族,是十二祖巫之一,我们巫族连元神都没有,你居然还想着独善其身?你以为所谓的天道,有多么仁慈,会让你证道成圣?”
“不会!所以只有胜者,才是统治天道的人,才能用有力的手掌,去握住天道的咽喉!”
后土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等等,”烛九阴叫住她,“你要去哪儿?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巫族,被其他妖族魔族消灭吗?”
“这些都不是我能影响的,我也从来都不认为巫族需要成为洪荒的统治者,”后土闭上眼睛,“更何况,我还有我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得,去帮你们这些滥杀无辜的人去赎罪,为那些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超度!”
烛九阴看着她,知道怎么也留不住这个女人的心了。
“好,你要走,我不留你,”烛九阴说,“但是至少你得告诉我,从奢比尸那儿骗到囚龙谷地点的那个道人真身。”
后土有些犹豫,“你怀疑就是他,隐藏了圣人的实力,并且还来这里劫走了混沌乱龙?”
“嗯,奢比尸去追那个道人,可是随从的几名族人全都死于非命,连奢比尸都被打成重伤,我实在是想不通了。”
烛九阴看着后土的眼睛,注意着她纠结的情绪变化。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名字,但是我需要你告诉我,才能确认,因为洪荒虽大,能人异士众多,可是现在有能力这么做,有理由这么做的,也就那么几个。”
最终,他看到后土的嘴唇,缓缓吐出那个名字,“鸿钧。”
从离开囚龙谷之后,后土就一直惴惴不安。
或者说,这种忧虑,她已经担心了多少万年了,从来没有间断过,谁让她是十二祖巫,又恰好处在这纷争不断的洪荒乱世之中呢?
根本没有选择。
她觉得是没有人真心喜欢打仗的,可是现实中,到处都在你死我活,尸山血海。
她虽然不喜欢烛九阴的杀气,但是有一点和他是同样的——她和他一样讨厌奢比尸。
因为奢比尸,比起烛九阴更加喜欢杀戮,而且是毫无根据,只为了自己贪欲的杀戮。
在十二祖巫中奢比尸的实力是比较靠后的,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炫耀自己的武力,他最喜欢的,尤其是杀害比自己弱小的人。
这一度让后土犹豫,昨天奢比尸奄奄一息回来的时候,她要不要干脆痛下杀手,或者见死不救,让这个人死了算了。
给后土印象最深,是在大约十万年前,有一次,奢比尸得意洋洋地从外面回来,他说刚从渤海之滨逛了一圈,居然在那里发现个天仙境界的修士,手里有一枚蕴含着圣人级别力量的石头。
他得意洋洋地把那块会发光的石头给众人观赏,并炫耀自己如何轻而易举就用毒一瞬间杀了那个无知的天仙,嘲讽他的愚蠢。
“洪荒诸神,助我超度冤魂,安定鼎沸之怨恨,感知大地之骨,得以安悯。”
后土以巫族灵力为许多孤魂野鬼祈祷过无数次,也乞求过皇天为洪荒世间漂泊无定的死去魂灵们,建造一处容纳受造之所。
但是后来东皇太一在神界设下埋伏,将十二祖巫杀了七个,后土就再也没有乞求过了。
都靠不住,连自己也靠不住,即使是她这种级别的巫族,也就是感知不到,那位被奢比尸残害的小天仙,冤魂如今所在何处。
她度化了无数冤魂,可唯独这件事,在她心里是一个隐刺,一直刺痛着她的心。
后土隐隐听到耳边又传来杀伐和喊叫声。
唉,兵戈何时而止……
但是既然听见了,她自然是要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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