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了那两个白云观道士后,韩纵仙开口道:“你刚才胡乱借用别的修士名号,很是不妥。一来,吾辈修士师恩如山,乱认师父乃欺师灭祖之行,为天下人所唾弃。二来,吾辈修士讲究传承道统,若有人冒充是老夫的弟子招摇撞骗,老夫必不远万里将之擒拿回宗门,按宗法处置。”
“可是,刚才那个白云观道士不还认我当师叔了?”
“嗯,老夫一生阅人无数,刚才那人的无耻程度可排进前三。”
我开始有点担心了,道:“照这么说,那个元婴老怪会不会真的来抓我啊?”
“那倒也未必。从我们目前了解来看,这个时代的元婴修士大都遁世修行,很少过问世事。今天发生之事,倒是未必会入他的耳朵。”
“但愿吧……”我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乱报名号了。然后我又想起一事。“老韩,那个道袍是件法宝吧?”
韩闻言从背包里拿出道袍,抖一抖,上面的灰土迎风飘扬,我连忙掩鼻。韩纵仙倒是不以为意,把道袍的背面拿到我跟前,道:“你且用真气破坏这道袍看看?”
我闻言小手按在道袍上,真气外吐。依我现在筑基中期的修为,别说一件布衣,就算是钢板也能震碎。但真气传递到道袍上时,居然诡异的被吸收了,如同石沉大海。我吃惊之下,凝神观看,只见道袍内侧竟篆刻着非常细小的纹路,以我现在的眼里才勉强发现,也难怪刚才的白云观道士没发现异样。
“这道袍上布满深奥的阵纹,以老夫的阅历也不能尽识,但可以断定是件防御型法宝。你以后可以穿在身上,防备宵小之辈偷袭。”
“呃,还是先拿回去洗洗吧……”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水月涵和柳亭玉休息的凉亭处。柳亭玉很是不满:“你们怎么去这么久啊,是不是掉粪坑里了?”
我早有准备,拿出一个用竹叶和藤蔓编制成的头环,递给水月涵。水月涵仔细一看手上的头环,每片竹叶上都刻下了我和她的名字,顿时开心的扑倒我怀里。“老公你真好,原来是给我做礼物耽误时间了。”
我一边搂着水月涵,一边赞赏的看一眼韩纵仙。还是他的主意高,花一分钟做出的小东西就让女生这么开心。当然,若是凡人做这头环倒要花上一些时间。
一行4人休息好了,又沿着石阶蹬了会儿,到了一处僻静的寺庙。自明以降,道教ri衰,这峨眉山上早就没有道观了,原来的道观遗址都改成了僧院。不过话说现在的国人见什么拜什么,管他是道是佛,先拜了再说。所谓哪个菩萨灵就拜那个,这叫一手交钱(烧香公德)一手交货(心愿打成),公平交易两不相欠,国人的信仰就是这般潇洒自在,神仙在他们眼中其实也就是个神通广大的领导罢了,哪像那些外国人整天拜啊拜就拜一个神,广撒网多捕鱼的粗浅道理都不明白。这个寺院里游人稀少,似乎没什么名气,不过柳亭玉和水月涵还是决定去大雄宝殿拜下佛,多拜佛不怪嘛。我和韩纵仙身为道教修士倒是有点底线,不好去拜,就在外面等着。我看着寺庙四周的僧人,想起一个问题。
“老韩,你们那个位面有没有佛修啊?”
“修佛之人?有到是有,但远不及道门昌盛。不过这是我宸桓星的情况,据说有些星辰上佛门极度昌盛,民礼佛敬佛,佛门高手如云。”
“那你说修佛容易还是修道容易?”
“这倒是不好讲,但佛门那些清规戒律老夫肯定是吃不消。”
“呵呵,光是佛门不喝酒不吃肉不近女se这一条就够你受了。”
就在我们闲聊扯皮时,一个中年的胖和尚不知不觉的来到我们身边,突然接口道:“两位道友似是对我禅宗不甚了解。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心通则百通,心不通则无禅。所谓酒肉女se,皆是外相。凡事若一味究其表而不究其里,却是着了相。”
我和韩纵仙同时脸se一变。我们穿的和游人一样,这个胖和尚却开口就叫我们道友,显然看出了我们的修为深浅。反观这胖和尚,看似平常,体表却隐约有金光附体,显是得道的迹象。我连忙神se恭谨的做礼道:“原来有高僧在此,在下言语无知,望大师见谅。”
胖和尚哈哈一笑,道:“你这丫头穿的现代,怎么说话文绉绉的?洒家也不是这寺里的人,这几ri恰好来这峨眉山要拜访故友,却碰巧遇到几个小道士进了后山。洒家一时好奇,跟着去看,发现你们二人甚为有趣。特别是这丫头,年纪轻轻修为就有这般修为,还敢假冒是王锡阐这老不死的徒弟,胆子可真够大的。还有你这男娃,修为不高但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难不成是哪个道门高手刚夺舍不成?”
一番话,居然猜出了韩纵仙的身份,我面se苍白,不知如何作答。倒是韩纵仙一脸的冷静,从容的回答道:“在下听闻。佛门之人讲究因缘际会,缘来缘散。大师一味深究因果,岂非着了相?大师若执意如此,在下也免不得要得罪一二。”
胖和尚深深看了韩纵仙一眼,道:“好,洒家却是鲁莽了。洒家法号智旭,两位道友若是有空,不妨至皇城悯忠寺一坐,洒家必焚香引茶以待。”话说完,径直离开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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