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僻静处,封云霆找到了文森的电话,回拨了过去。
文森接的很快:“封总。”
“嗯,说。”
文森道:“那个男孩子的DNA已经找不到了,医院的消毒杀菌流程很严密,他住过的病房里已经找不到他的任何DNA信息,如果真的要做亲子鉴定的话,恐怕得去M国一趟。”
不知道为什么,封云霆突然觉得,这个亲子鉴定,似乎也没有再做的必要了。
一句“小阳”,似乎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那是他们年少时候的约定。
“封总,虽然DNA没办法拿到,但是我找到了这个孩子入院时候的信息。他的长相跟您有六七分相似,我觉得……”
“觉得什么?”
“这个孩子有可能真的就是您的儿子。”
过了许久,封云霆“嗯”了一声。
“封总,那DNA鉴定还要做吗?”
“不必了,”封云霆到:“你想办法,把小阳……就是我儿子,从M国带回来。”
“是,封总。”
“对了,现在他身边有一个姓霍的男人,你再查一下,时繁星去M国的那段时间跟他都有过什么接触,越细致越好。”
“是。”
回去的路上,封云霆开车,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顾心蕊凑过去,轻声细语道:“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文森那我当外人,都不肯跟我说。”
封云霆被打乱了思绪,随口应付了两声:“文森办事比较稳妥,而且公司的事情跟你说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是我可以转告你啊,文森就是防着我罢了。”
“没有的事。”
“可是他明明就……”
“你想多了。”
封云霆觉得有点烦躁,用手扯了扯领带想透透气,可是扯了好半天都没扯开。他低头看了一眼,方才发觉,今天的领带不是时繁星帮他打的。
他早已经习惯了扯开她打的结,下意识的按照那个结的方向去拉扯,可是如今整个领带却被扯成了一个死结,挤成了一团,怎么都打不开了。
“你怎么今天连领带都能扯成死结了?我来帮你解开……”
“不用了,”封云霆轻轻躲开她探过来的手,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生硬,他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找补道:“没事,不用麻烦了,反正这条领带我也不喜欢,回家之后剪断就好。”
顾心蕊咬着唇看他。
“怎么了?”他问。
“这条领带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封云霆皱眉:“是吗?”
“你忘了?”
“……没有,”他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云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应该说,你每次见过时繁星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封云霆很快否认:“没有,我只是在想刚刚文森说的公事,有点分心了。”
“真的不是吗?”
封云霆有些忍不住了:“心蕊,你以前也不会这么反复逼问我。”
“我……”
“好了,”封云霆道:“我先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几天吧,有什么需要就打给文森,他会帮你办妥。”
顾心蕊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都贴了上去:“那你呢?之前说好了要陪我的,我脚还没完全好利索呢。”
“我回公司,晚上去老宅,”封云霆不动声色的从她怀里把自己的手臂取了出来:“圆月还太小,我晚上回去带她睡。”
“……哦。”
她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是封云霆却像是没有听出来一样,继续说道:“还有,以后你不要来医院看望伯母了。”
顾心蕊猛地抬头,惊愕道:“是时繁星让你跟我说的?”
“跟她没关系,伯母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应该静养,你是好心来看望她,但是对她来说却是负担。”
顾心蕊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时繁星说的就好。
现在的情况让她越来越觉得情况不对劲,每次一遇到时繁星的事情,封云霆都会变的根本不像是他。
她认识的封云霆,沉稳,成熟,霸气,温柔。
可是每次提起时繁星,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里的情绪化,恼怒也好,愤慨也罢,这些都是不曾在她面前流露过的情绪。
她不傻,封云霆对她很照顾也很温柔,可是总感觉隔着一层,外人看来她已经很幸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封云霆对她的感激大于爱情。
他感激于自己曾在低谷时陪伴着他,可他似乎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从前她只当是封云霆不屑于说这么肉麻的话,可是自从最近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他在面对时繁星时的表现,让她突然间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
时繁星回到病房的时候,护士正在安排把她转到特护病房。
母亲已经睡着了,这么大的响动都没醒来。
护士说:“她的身体状况真的太糟糕了,也就是这几天好好治疗了一些有了些好转,才能睡的这么沉。”
时繁星心里一酸:“那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时小姐,方才儿科那边又来催了,你的两个孩子做的干细胞移植手术的费用也需要去结一下,还有您自己的肺部病灶切除手术也还没缴费。”
时繁星点了点头:“好。”
跟护士一起把母亲在特护病房安顿好,她才去了儿科。
特护病房有个好处,一天24小时都有专职护士和医生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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