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又称县寺,是象征朝廷政权的地方。级别虽然不高,但布局风格肃穆有序,整体用围墙围住,处处体现官府的威严。
许褚来得很早,头一回当一把手,若说一点都不紧张,那肯定是胡扯。大致逛了逛自己以后办公生活的地方,许褚相当满意。
县衙主要分办公区跟县舍区两块,对着大门正中坐北朝南而建的正堂,是整个县衙的核心;其他还有诸如‘便坐’的房舍,是用来处理日常小事的地方。县舍是为了方便办公而建,自县令以下所有重要官吏,按例是要常住在此的。但鄢陵县情况特殊,过去韩综与庞尚都不在县舍住,而是把工作地方放到自己的府邸。
说白了,因为郡中迟迟不任命县令,两人互相猜忌的情况下,干脆就把整个县衙荒废,各自管自己的事。
所以许褚转了一圈后,发现整个衙门刚刚简单清扫过,然总归是显得有些荒凉。
这时徐庶、陈义两人到来,跟着许褚做事的其他人,都分配到了军中任大小职务,而徐、陈两人许褚不舍得放在军中,因为徐庶有才,陈义机敏,所以留了一手。现在时来运转做上一县之首,正可让二人辅佐于他。
许褚在正堂主位上端正坐好,徐庶陈义没有官身,就在门口站着。
最先到的事庞尚庞湛叔侄,庞尚是县丞,鄢陵的二把手,在左侧首位站好,两人随口与许褚客套几句,就眼观鼻,口观心,木桩似得站定。
之前听庞尚夸过他的侄子,许褚多看了几眼庞湛,确有股寻常士子没有的英气。而且随身佩带着剑,想来年少时候学习过剑术,就是不知道能在自己手底下走几回合。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庞尚便道:“县君,都到齐了。”
许褚粗略一扫,堂下不过七八人,不足十数。难道一县官吏就这么几个?于是问庞尚,后者不假思索,答道:“鄢陵此前数次为贼军所破,前任县令因此被罢黜,门下诸曹官吏也畏罪潜逃或自请辞官,而后无人愿意再来担负守备鄢陵县的职责,以至于诸曹权利被县尉韩综所侵占。尚虽不才,亦不愿见县中权柄为韩家独占,荼毒百姓,遂私自辟用贤达,与韩家分庭抗礼,望县君恕罪。”
许褚暗道侥幸,还好他身边有徐庶这样的人,昨晚与他商讨至深夜,所谈之事便是历年鄢陵县的权利变更。
汉时的地方政治传统,郡县一级的主官大都启用外来人,以免地方坐大。而主官门下属吏以及其他官吏,往往要用本地右姓豪强的子弟担任。
按照徐庶分析,庞尚清廉有余,才具不显,让本地右姓韩家压制,才是他多年来无法升迁的根本原因。
韩综势强,把原来属于县令的权利拿到手,分给依附他的其他豪强。但总归是内部有人不满足自己的地位,才会让庞尚有机可乘,得到一小部分人的支持,在鄢陵这块蛋糕上切了小块。
方才庞尚的话诈听之下平平无奇,实际上许褚若不是事先听徐庶言传身教过,肯定会不知所云,难免就出了洋相。
许褚深吸一口气,笑道:“我知道了,堂下诸贤看来都是县丞提拔的人选,虽然没有诸曹之名,却有诸曹之实,对不?”
庞尚闻言心底惊讶,他以为许褚不过一勇夫,没想到对于鄢陵县的事情已经了然于胸。
“县君英明,所以还请县君重新选拔才智之辈。”
许褚回道:“庞县丞此言差矣。”当他许某人傻啊,韩综死在他许褚手里,原来靠韩家得利的人肯定记恨于他,如果现在又不用庞尚的人,那他屁股下的位置岂能坐稳。
当下从位置上起来,走到庞湛面前,问道:“可是县丞大人的侄子庞湛?”
庞湛不知道许褚什么意思,答了声是。许褚便道:“庞县丞多次夸赞你文武双,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转而对庞尚道:“如此人才岂能不用?昨日荀君来时说得分明,何仪所部对我鄢陵虎视眈眈,正值用人之际,难道县丞要让许褚背上嫉贤妒能的骂名么?”
庞尚面不改色,对许褚抛出的橄榄枝浑若不见,反而将话头引向他处,道:“官员安排暂且不提,目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县内存粮的问题,其他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存粮?前几天不还运了几大车粮食到城西军营么?”许褚问道。
“禀县君,那已是县中所有存粮,现在仓中空空如也,卑职一筹莫展。”
“什么?!”饶是许褚早有心里准备,也不禁涨红脸。
庞尚不为所动,依旧慢条斯理道:“春耕将至,县中许多人家因为之前被韩综压榨过盛,连本来当做种子的粮食也不得不吃了。县君,还请设法补救,否则到了秋天没有收成,百姓必然生乱!”
许褚干笑几声,这便是他们这帮子人对新任父母官的下马威了,太守府书来到前,怎么不见你庞尚有半点犯难。
“韩家的存粮呢?他们剥削鄢陵多年,私库中该有不少钱粮吧?”许褚本来不想提韩家,庞尚他们将韩家遗产瓜分掉,这事他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现在庞尚等人逼人太甚,他不得不提此事。
谁料庞尚脸不红心不跳,眯着眼淡淡道:“此前送往军营的粮食便是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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