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回道:“没事少夫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泼猴儿,赶走就是。”
小孩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苦苦乞求,“求求新嫁娘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已经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
诚然,喜婆并未能顺利赶走小孩。
就在小孩和喜娘推搡时,一道声音从花轿里传了出来,声音细而软,却不似柔弱,“几岁了?”
“6岁了。”小孩闻言撒开喜婆的手,喜出望外朝轿帘跑去。
6岁,和她在新代时,最疼爱的表弟一般大的年纪。
不同的是,一个养尊处优,一个却食不果腹。
隔着喜红轿帘,里面的女人眉心一敛,柔声道:“拿去吧,”
话落,只见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上拖着一只玉佩伸出了轿帘。
她嫁去苏家凶多吉少,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两说。而这块玉佩于她而言除了能勾起原主那段痛苦的记忆,再无任何意义。
他的罪他赎不了……
索性给了这孩子,兴许还能救人一命。
“姐姐,这……”小孩虽没见过世面,但也认得出这是好东西,有些被吓住,“这东西这么贵重一定对姐姐很重要吧,我不要这个,姐姐你给我几个馒头就可。”
说到馒头,小孩眼里的渴望更深了些,忍不住咽了两下口水。
叶知秋没想到小孩会拒绝,一时有些愣住。
她不是不知道,对于一个饥饿人的来说,一个馒头比一块玉佩更有价值。可她全身上下,除了这块玉佩再无其他。
叔叔婶婶算定,苏家人娶亲冲喜是假,想给那药罐子找个人陪葬是真,所以并未给她准备任何嫁妆。
其实就算她去到苏家能侥幸活下来,他们也不会给她准备嫁妆。
因为他们害怕叶璇在许家受欺负,已经将全部家底都给了她,奢望着有一天许尚文能高中,叶家的好日子就来了。
而她娘,则在她出嫁前就已病倒,还被奶奶关进了小黑屋以此要挟她。
没有嫁妆,也没有送嫁人。
身上唯一的东西,也就只剩这块玉佩了。
叶知秋神情暗了暗,说道:“好孩子,这东西救不了姐姐的命却能救你的,姐姐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有朝一日,等你有了能力再帮助更多的人。”
小男孩手里握着冰凉的玉佩,心中一暖。
望着花轿远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
一个小时后,迎亲队伍穿过一座山头。
这座山头路不好走,且常有劫匪出没,若不是前方道路塌陷,喜婆说什么也不会走这条路。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世,叶知秋几乎都没坐过轿子,这一颠簸胃里便一阵难受。
“站住。轿子留下,其他有不想死的赶紧给老子滚。”
就在叶知秋被颠得晕头转向时,轿子突然重重摔在地上,几乎只一秒,轿夫和喜婆便纷纷逃得没了影。
原来古装剧那些烂俗的剧情真的存在,他们遇上了劫匪。
轿子里的女人眉色微拧,说实话她心里也是怕的,可神情却丝毫看不出慌张,屏气凝神的静坐着。
一行人脚步声越发近了,只听其中一人谄媚道,“嘿嘿老大,又是个新娘子,您今晚有福了。”
领头的是一光头,他挑眉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一道浑厚的粗嗓子刺入耳中,“少废话,老规矩,爷吃肉你们喝汤。”
按照惯例,新嫁娘归老大,陪嫁的物件钱财什么的则全部分给手下。
话落,轿帘被人从外面粗暴掀开。
透过喜帕,光头男五大三粗的样子出现在了轿门口,笑得整张脸变了形。
“小娘子你是自己下轿,还是爷亲自上来抱你上寨子?”
男人猥琐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可叶知秋并未生气也未动怒,继续端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冷笑。
“这位爷,您知道您劫的是谁家的婚轿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光头男一听便酥了,没个正形的笑道:“管他谁家的,既然今天你遇到了老子,便是老子的。只要你乖乖的爷绝不会亏待你,让你夜夜做新娘。”
“是吗?”叶知秋的冷笑加深了几分,眸光多了一丝狠厉,“那爷可别嫌弃。”
说罢,她猛地撩起喜帕一角,凑到光头眼前,露出脸上那道丑陋的蜈蚣疤痕。
“啊,你……你你……”光头男吓得踉跄后退,语无伦次。
刚才的手下见老大这副神情,愣住,“老大,出什么事了?”
光头男双手抱头四处逃窜,边逃边道:“妖怪,有妖怪。”
若不是妖怪,又怎会变脸?若不是会变脸,谁家又会娶这么个丑八怪?
看这花轿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这样的人家断不会娶一个丑得拿不出手的女人做媳妇的。
手下不信,非要上前看个清楚,这一看吓得一溜烟也跟着逃了。
剩下几个连看都不敢看,追着光头男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森林尽头。
见外面没了声音,叶知秋这才信步闲庭的下了车。
她扯下喜帕做面纱,挡在脸上遮住了蜈蚣,按照原主记忆往苏家庄的方向赶去。
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叶家,可她若回去母亲就没了活路。
母亲是原主留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既然她占了她的身子,便会好好替原主守护好母亲,
叶知秋攥紧小手,一步一步走得快而坚决。
她从小就信一句话——天无绝人之路。
你死你的别拉着我,想让我陪葬,没门。
既然有路来就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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