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已然是停在了一条宽大的大道旁。不远处有一栋占地较大的独立庄院,看样子像是官方开办的驿站。离它不远处则有好几家旅店式的平房,正在各自冒起一些炊烟来。
清尘告诉萧珪说,这里是伊阳县境的官道,那一处大宅子就是县衙开设的驿站,只是用来接待传递军情的快马或是外出公干的官员,住进那里的人都是不用花钱的。但是,就连官员的随行家属,都只能住在驿站旁边的驿馆里。至于我们这些黔首百姓,当然只能自己花钱去住百姓开设的逆旅了。
看样子王仆和清尘都对这一带很熟,他们带着萧珪与奴奴径直走进了一家逆旅馆舍之中。逆旅的老板是一对二三十岁的夫妇,请了两个帮工,还带着一个和奴奴年纪相若的小男孩。
老板非常热情的将萧珪一行人请进了馆舍之中,一边给他们打来热水各自洗脸擦手,又忙着烧汤做菜打点房间。
奴奴初次出门,好奇之余也难免有些害怕。老板家里的那个小儿子想要找她一起玩耍,倒把她吓得连连后退,拽着萧珪的衣角都不肯松手了。
饭菜倒也丰盛,有芝麻胡饼和老骨羊汤,还有塞满了瘦猪肉的大蒸饼和老板自腌的可口酱菜。四人赶了一阵路都有些饿了,各自一席吃了个大饱。
萧珪对名扬于史的芝麻胡饼颇感兴趣,多吃了一两个却也觉有些油腻,原来这种胡饼的里外都涂满了羊油。奴奴连一个大蒸饼都没吃完,倒不是因为她胃口不好,而是这个蒸饼实在太大了。压扁了平摊开来,估计比她的脸盘儿还要大。那里面塞的瘦肉臊子,估计得有小半斤。
饭罢之后,四人受热情的店东老板之邀,围坐在一堆熊熊的火堆边,免费品尝店老板自酿的江米甜酒。
要喝这么一点甜酒也不容易,店东夫妇二人合力,才将粗酿的甜酒来了一番打砸揉锤的压榨过滤,然后又将它们兑入沸腾的开水之中加以熬煮,这才将一碗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江米甜酒,送到了萧珪等人的手上。连奴奴都分得了一小盅,他们说小孩子喝上一点,春夏时分身上就没那么容易长疮了。
萧珪尝了一口,味道还蛮好的。酒味很淡香甜为主,软软糯糯浓而不腻,有点像自己当年在湖南喝过的那种糯米甜酒。只不过当时,自己是冲了蛋来一起喝的。
店东老板很是健谈,他告诉萧珪说,咱们伊阳县就是杜康酒的发源之地。伊阳的百姓千百年来都有酿酒自饮的习惯,这种江米甜酒就是其中的一种。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萧珪一听就来了精神,“店东,你这里有没有杜康酒?”
“有啊!”店东连忙说道,“郎君要吗?”
“要!”
“郎君,这酒可有一点贵。”店东说道,“小罐的两斤,索价五百钱。”
萧珪微然一笑,“先来两罐,我们尝尝。”
“好嘞!”店东欢喜而去。
清尘和王仆则是有些傻眼。因为从一进来开始,住店、吃饭,都是他们在付钱。没想到萧珪居然还要喝这么贵的酒……两罐杜康,这可是一千钱啊!
萧珪看着他们,淡然一笑,“这酒,我请。”
清尘和王仆同时吁了一口气。
“但是,你们可能要先替我付钱。”萧珪道,“等到了洛阳,我再还给你们。”
两人又难免有些紧张,清尘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萧珪拿出两枚波斯金币,扔到了自己身前的小几上,“这钱,我怕他们不收。”
“波斯金币?”二人惊讶,异口同声。
店东的妻子连忙说道:“小店可收波斯金币,一般是按八百钱折算。”
清尘反应极快,伸手就将两枚波斯金币抓了过去,“归我了,归我了!酒钱我来付!”
王仆连忙叫道:“清尘,你太贪心了!没听到吗,一枚金币就是八百钱!”
“要你管?你才知道,我喜欢波斯金币吗?”清尘抓着那两枚金币不肯松手,“两枚金币一千六百钱,大不了,再来一罐杜康!”
萧珪呵呵直笑,“店东,三罐杜康!”
“好嘞!”
过了多时,老板才抱来了三个古朴色泽的小酒罐子,上面都还带着一些湿泥,显然是刚刚才挖出来的。
萧珪迫不及待,就开了一罐。
王仆和清尘都露出了肉疼的表情,“五百钱啊!”
萧珪一闻,“果然是香!——全开了,我们一同共饮!”
店东忙道:“此酒奢贵,在下就免了。”
王仆与清尘十分整齐的一同摇头,“我们也免了!”
萧珪转头看了一眼奴奴,她正在舔着残留在唇边的甜酒,打饱嗝。
“如此好酒,竟然无人与我共饮。”萧珪摇头笑了一笑,“好吧,我自酌自饮。”
萧珪给自己倒了一杯,品尝,度数虽然不高,但味道是真好,说不出的香醇与甜美。
这一下,可算是把萧珪鸷伏多年的酒虫给唤醒了。想当年在中东和那些老外混在一起的时候,伏特加漱口那都是常事啊!
无法忍了。
萧珪站起身来,抱着酒罐子对着嘴,发出一阵“吨吨吨吨”的声音。
店东傻眼了。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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