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随后他又像模像样的察看了一番建筑材料,询问了一些有关工期、工钱与火食之类的问题,这才离去。
做这些事情,萧珪也是目的明确。有道是做贼心虚,让徐里正知道自己会去工地进行实地考查,多少也会有所收敛才对。
午时时分,萧珪正与奴奴坐在火炉边吃饭,徐里正来了。
奴奴就像条件反射一样的,想要躲进里屋。萧珪将她拉住了,“别怕,就坐在这里。”
虽然仍旧有点慌张,但奴奴还是听话的坐着没动。
徐里正进来了。看到奴奴捧着饭碗坐在那里,他非常和气的呵呵直笑,“奴奴,你还好吗?”
奴奴身上都轻轻的颤抖了两下,呐呐的回应,“好……”
“跟着萧先生,日子过得还舒坦吗?”徐里正又问。
奴奴哪里知道该要怎样回话,只是愣愣的点头。
“这就好。这我就放心了。”徐里正仍是笑呵呵的,对萧珪道,“萧先生,明日帅姑娘那边将会派人过来,与我小结一次帐目。我这里有几份单据,还请萧先生过目,然后签上印章。”
“好,拿来我看。”
萧珪接过单据来看,都是一些购买建筑材料与日常开支的帐单。和自己调查得来的各项数据相比,稍稍有那么一点出入。从中,徐里正只能牟取到很少的一点差价。
萧珪暗自好笑,谎报这点差价贪来的钱,恐怕也就只够他掷几把樗蒲。看来,自己的巡察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既然他没有干得太过份,自己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好了。
但是,适当的敲打也是有所必要有。否则就不叫“睁一眼、闭一眼”了。
于是萧珪指着其中一张单据,对徐里正道:“徐里正,你看这里是不是记错了?”
“哦,是么?”徐里正接过单据来看了一看,立时一拍额头,“哎,我真是太粗心了。明明是五斤猪肉,我不小心给写成了五斤羊肉。更正,我马上就更正!”
“好。”萧珪笑而点头,这里面的差价也就百来文钱。
徐里正并不缺这么一点钱,但他就有这样一个“雁过拔毛”的毛病。见有公钱打从自己手上过,不贪上一笔都他都会觉得自己亏了。
徐里正找萧珪讨要了笔墨,当场就更正了单据,“萧先生,这下可以了吗?”
“可以。”萧珪不再多言,在这一张单据上盖上了印签。然后也将其他的单据,逐一拿来盖章。
每逢拿到有了问题的单据,萧珪手里的印章就会故意有所延迟,弄得徐里正紧张兮兮的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萧珪挑他的毛病。看到萧珪把印签盖上去,徐里正就会长吁一口气。再又轮到另一张有问题的单据时,徐里正就又会提心吊胆的憋上一口气。
渐渐的,萧珪只凭徐里正的呼吸节奏就能判断,哪张单据有水份造假了,都不用再核对什么数据。
这真是太好玩了!
直到所有的单据全都盖完印签,徐里正简直如释重负。大冷的天,他的额头上都冒汗了。
萧珪越觉好笑,感觉自己手里拿的不是印签,而是握着徐里正的小命。
“多谢萧先生。”徐里正拿着一堆单据,拱手长拜。
“不用客气。”萧珪回道,“辛苦徐里正了。”
“为了早日建成新校,这点小事算不得辛苦。”徐里正强颜欢笑的赔着小心,也没忘了对奴奴也赔个笑脸,“奴奴,你要多吃一些,知道吗?”
奴奴只是愣愣的点头。
随后,徐里正告辞而去。没走多远就听到他在兀自叹息,“挣点小钱,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萧珪闷头暗笑。对付徐里正这样的小人,就得让他既盼着自己的好处,又得让他知道,自己随时都能掐住他的脖子。
胡罗卜加大棒,真是放之四海皆准,屡试不爽啊!
“萧先生,我以后真的不怕他了!”奴奴突然说道。
“是吗?”萧珪笑道,“为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他很怕先生。”奴奴咧着小嘴儿,笑嘻嘻的说道,“有先生在,他肯定不敢欺负我!”
“这就对了!”萧珪呵呵直笑,心情不错。
奴奴的胆子,总算大了一些。这才是,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