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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离开文渊阁,天还没有黑,在回家的路上,坐着轿子里显得心神不宁、面色凝重。

拉开轿帘,严嵩对身边的一个侍卫低声说道:“你速去张府,晚上请江陵(张居正,湖北江陵人)先生来我府上一叙,我有要事相托。”

侍卫点点头转身离去。

到了掌灯时分,张居正坐着一顶二人抬的小轿,到了严府门口,早有家人等在门外,小轿进严府,轿夫留在厢房饮茶。

张居正在严府家人的带领下,到了严府的正堂门口,就听正堂里严嵩嚎啕大哭。

正堂的门打开了,严嵩率家老小跪倒在张居正面前,张居正大惊失色,急忙把严嵩扶起,问道:“阁老这是如何?折杀下官了。”

“张大人,我们家大祸临头了。”严嵩边说边把严世蕃拉近前,说道:“世蕃小儿,快给张大人行礼,今后,我们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了张大人了。”

严嵩突然又要跪倒在地,张居正赶忙拉住严嵩,又扶起跪在地上的严世蕃。

严世蕃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张居正行了礼,说道:“请张大人到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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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寝宫里烟雾缭绕,“国师”蓝道行舞动手里的桃木剑做法。

嘉靖皇帝身穿道袍,在一旁打坐,看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就问身边的太监,“今天内阁可呈上了奏折?”

“启禀我主万岁,今天的奏折早拿回来了。”太监低声问道。

嘉靖皇帝听了,没有言语,继续打坐,时而吃上一粒“仙丹”。

小太监又诚惶诚恐地问道:“我主万岁,司礼监还在门外候着呢。”

“宣他进来。”嘉靖皇帝微闭着双眼说道。

司礼监太监捧着一堆奏折,进到寝宫,就听嘉靖皇帝说道:“放到台案上吧。”

司礼监太监把奏折放到了台案上,立在一旁,等着嘉靖皇帝发问。

嘉靖皇帝却不慌不忙,一直等到“国师”蓝道行做法结束,才问道:“徐阶、严嵩上折子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司礼监太监慢声细语地答道:“严大人没有说什么,徐大人说,戚继光在福建又打了大胜仗,倭寇快荡平了,天下太平,敬请圣上安心,只是这御史邹应龙岂有此理!竟敢在奏折中拿严世藩的家事胡言乱语,给朝廷添乱,居然还敢指责‘国师’蓝道行真人,真是罪该万死。”

蓝道行听到这却是一哆嗦。

“嗯,是这么说的吗?”嘉靖皇帝问道。

司礼监太监答道:“这都是原话,小人怎敢欺瞒皇上。”

“那你速去把邹应龙的折子给我找回来看看!”嘉靖皇帝厉声说道。

司礼监太监在那堆折子里扒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邹应龙的折子,说道:“我主万岁,这里面好像没有邹应龙的折子。”

“那你就再回文渊阁,或者去找徐阶,把这折子给我找来。”嘉靖皇帝命令道。

司礼监太监出了寝宫,马上又回到文渊阁,到了文渊阁翻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急忙命令小太监备轿,出宫赶往徐阶的府上。

皇帝的寝宫内,蓝道行又开始准备做法,嘉靖皇帝笑道:“国师,累了吧?”

“陛下,我不累!”蓝道行高声说道,“我还准备看热闹呢,一会儿会有奸臣觐见。”

“是吗?”嘉靖皇帝惊奇地问道:“那你说说是严嵩呢?还是徐阶呢?”

蓝道行笑而不答,开始舞动着拂尘,如天马行空,潇洒飘逸地做起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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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严世藩正在府上招待张居正喝茶,忽然,一个侍卫在门外向严嵩示意,严嵩马上起身到门外。

侍卫趴在严嵩的耳边言语道:“阁老啊,不好了,司礼监太监去了徐阶的府上。”

严嵩听完,浑身颤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叹道:“好险!幸好今日把未来之事托付给了叔大,你速去外面给我备轿,等我送走叔大,立刻进宫自辩。”

张居正出了严府不一会,严嵩也坐上八抬大轿火速出府,赶往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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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寝宫内,蓝道行还在闪展腾跃,灵敏多变地舞动着拂尘,可能是舞累了,坐到嘉靖皇帝的身边,说道:“陛下,我猜奸臣就要到了。”

“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这奸臣到底是徐阶还是严嵩,哈哈……”

嘉靖皇帝仍在盘腿打坐,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有太监呈上邹应龙的奏折。

嘉靖皇帝睁开眼睛,拿起奏折慢慢看来,越看越生气,等看完后,冷笑一声,叫道:“传旨,把严世蕃的府邸严厉看管起来,我倒要先看看能抄出多少宝贝,即刻宣旨!”

蓝道行抹了抹脖子里的汗水,躬身跪倒,说道:“陛下,先不用着急,奸臣还没到呢。”

嘉靖皇帝嘿嘿一乐,问道:“国师,你说说这奸臣到底是谁?是那徐阶要害严嵩父子吗?”

“陛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须自辩。”蓝道行答道。

正在这时,门外有太监喊道:“启禀我主万岁,严嵩连夜进宫,要呈折自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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