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城民的恐慌与不满越来越大，天衍宗的人也随后而至。

城中之人只认为是妖怪作孽被这些仙人知晓了，才会前来古域城。

但好不容易将阿甘救出来的古池，心里却十分清楚他们的目的确实是阿甘，但原因却不是因为什么妖怪作孽，只因为阿甘是一株甘柤草。

……

城民的欢呼声，天衍宗的无功而反，为救古池死去的李宗阳，以及那用自己的命换古池命的甘柤草。

这桩桩件件的事，如躺在地上的尸体般，让沈轻轻唏嘘不已。

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目睹了这一切的她，突然对修仙有了迷茫。

明明他们的存在是惩恶扬善，护世间普通人。

可眼前的一切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若非要说除妖，但在她看来甘柤草非但没有伤害过无辜人，甚至还救了很多人。

那错的是生而为妖的甘柤草吗？

透过手指之间的指缝看着那不大明亮的天空，喃喃自语着：“好似这天空也被染红了一部。”

直播间的众人在听了这句话后，也陷入了沉默。

你说妖就有错吗？可妖不也分了好与坏，但人类好像对于异类的一直存在“非我族必杀之”的心理。

无论是主播的修真界，还是他们所在的世界都是如此。

人类残忍的杀害动物，只为了那眼前的利益，那被拔掉牙齿的大象，被活生生扒了皮的穿山甲……

这些事情似乎都是阿甘的写实。

想想阿甘救了那么多人，最后却只因为她是妖，是一株可以以命换命的甘柤草，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上。

[我们人类真的有这么恶劣吗？恩将仇报似乎发生了太多了。]

[我只能说一句人也分好人与坏人，而妖也分，只是我们看到的阿甘恰恰被分在了好妖之中。]

[主播大大，为什么修真界对妖的恶意那么大？]

沈轻轻以前一直都生活在破云宗中，前有师父护着，后有师兄姐们护着，让她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也从未正面碰到过这种事情。

此时突然被问到，竟然也有那么一刻回答不上来。

“唔……可能就是你们说的‘非我族必杀之’。

[那主播小姐姐以后的宗门会因为它是妖便杀了嘛？]

[我希望不要，像阿甘这样的就太可怜了，刚化形，就像刚出生的幼儿般。]

[主播大大快点把你的宗门发扬光大，然后干掉那个天衍宗。]

“我的宗门啊，包容性大，对世间万物都是一视同仁的。”

沈轻轻谈及到宗门，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庞也终于带上了点笑容。

随着眼前的景色渐渐的模糊起来，这个幻境也伴随着他们的死亡走向了终点。

当她的意识回归后，原本以为已经过去了很久，却不曾想只是一炷香的时间。

顾玄羽看到她终于恢复了神智，也松了口气：“你再不回来，你就该看到你师兄跟师姐的尸体了。”

宴嗍默默的抬手给他脑袋来了一下，将他给挤开了。

沈轻轻也因此看清了下面的战况，大师姐那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二师兄的灵力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

看了眼祭祀台上的古池，渐渐的与那个在血泊中抱着阿甘的身影重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