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呼吸间,那尚且能看出人形的家伙便抹去了它与莫尔之间的距离,尼摩的意志不断警告着他,但也毫无作用。
无眼的怪物嘟囔着,“dan。”它用后腿加上左臂持续着爬行,右手则以一种弓形的姿势钳住了莫尔的后脑勺,将他从地面拎起,莫尔感到短暂的窒息以及颈椎处的强烈压力,但他脑后的手很通情达理,只让他在半空吊了三下心跳,便发力将他面部朝下按在走道表面,开始了漫长而折磨的拖行。
万幸的是,莫尔的头盔保护了他娇嫩的脸和脆弱的眼镜,除了那极有可能带来重度脑震荡的颠簸外,他几乎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途中,他不断尝试用手脚抓住附近的什么东西,好让那野蛮无理的家伙停止胡闹,但当他偶然抓住了它的左臂,导致它松开了右手,以那留着长发的头颅作为刹车强行停止了奔爬,莫尔认为这一段翻滚彻底激怒了这鬼东西。
(xiaroulex,尼摩,这是什么玩意?)
那玩意爬起,尖啸着,再次单手抓起他的脑袋,一次,又一次,将这竭力反抗着的斟茶兵的头部撞向金属墙壁,一副黑框眼镜被甩在地面上,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欣赏着这暴虐的景象。莫尔耳中除了那金属相撞的声响,就只剩下尼摩最后话语的回音。
*水母。*
……
尼摩明显顾不上多解释。当青鸟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赌场中响起那终曲般的爵士乐时,带刺囚笼瞬间降下,锋利的下沿将赌桌劈作两半,二层爆发出欢呼和掌声,乐队的图卡管喷出淡蓝的火焰,奏乐声应和起场中爵士乐的巨响;卡拉巴克充分证明了他的敏捷,还在场上的四人中,只有他及时闪到了网外。拉图维奥一改平时的气质,尝试拉扯那囚笼的网格,“是死钢,刀剑很难弄开。”他收回双手,那一对铁手套上已经是千疮百孔。
金赤露出月牙形的笑,淡蓝色的双眼圆睁,用自己近似于瞬间移动的能力出现在青鸟颈后,“死亡是一位严厉的导师。”他对着青鸟耳语,那是他身为割喉者领主的标志性台词,在他动爪子割开目标的气管前,总要说这么一句。
“小猫,如果你不想看着自己的队伍消失在炮火中,就最好给我老实点。”青鸟对女友普茜亚一甩手,那夹克女起身,用一只手握住放弃反抗的金赤的前爪,将那双爪子爪心向内对齐,另一只手从大腿内侧抽出一把直刃匕首,面无表情的一戳,将金赤的双爪钉在了一起。
这只可敬的大猫连叫都没叫一声,血顺着他橘黄的皮毛淌下,他却只是飘忽着,回到了囚笼外的朋友身边。
卡拉巴克只字未发,他唯一的表态便是用左拳砸向那笼子表面,留下一个明显的缺口,证明自己完有能力扯开这个可笑的玩具,但却选择旁观。
笼外的两位领主很清楚,如果没有那些对空武器的威胁,宰光这舰上的敌人并非难事,但尼摩有他自己的考虑。
“你居然搞到一只水母?你我之间的仇恨有必要发展到这般田地吗?”尼摩压制着呼吸的频率,双耳细听着赌场外的声音,向青鸟投以刀剑般的锐利目光。
“我本不打算如此,但奈何你不肯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青鸟向莱克汗示意,那瘦削的船员起身走上前,左手抓着的不是他腰间的钢刀柄,而是一个茶褐色、胡桃大小的发声装置,这赌场内的爵士乐居然来自那小小的设备;他将端着设备的手从笼子的网格中伸入,用手指轻轻一弹,那茶色的音响沿着抛物线的轨迹落在了尼摩座前。
尼摩端坐着,八字胡须在那音乐的巨响下随着节奏上下摇摆。
……
水母敲打了整整十一次才停手,它松开头盔,任由莫尔瘫倒在地,他倒是没有流血,但那头盔下方的脑袋已是淤青遍布;怪物像一只人立着的耗子,细嗅着颤动的空气,似乎发现了下一个猎物,“dan,”它伸出血红的舌头,那舌头和常人的无异,但它的主人却绝非人类,“dan!”水母尖啸着,再次四肢着地,预备奔向他唯一在乎的事物。
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了它的脚跟。
“你他妈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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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污言秽语有助于抑制疼痛。这个斟茶兵顾不上维护自己文雅的形象,咬牙支撑着上身,用那坚定而犀利的目光对上那怪物扭向身下的面部中央那残缺的鼻子;这大无畏的眼神有一半来自对朋友的忠实,另一半则来自他本人的恼怒。
“打完我就想跑?做梦!”他习惯性地想用法术放火烧水母的后腿,却只是伸出一只断手的左臂,无力地摇摆一下,手臂随即落向地面,发出闷响。
“该死……”莫尔模糊不堪的视野里,那玩意的背影逐渐黯淡;他不甘地在走道之上爬行,剧痛刁难着他,头盔已经变形,他甚至没有机会拿回眼镜,“该死!”他只能一边发出嘶哑的抱怨,一边爬向赌局所在之处。
……
随着那音乐声越来越近,水母的爬行也越来越快,它兴奋地抽动着裸露的鼻孔,肩部已经随着那乐曲的节奏摇摆起来。
他出现在赌场大门前,二层的人群爆发出新一轮的掌声。
水母扑向那带刺的牢笼,扭动着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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