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知微便带着明玉回到宁远侯府。
府内丝毫没有主母要过祭祀的准备,反倒是张灯结彩年味十足。
管家态度恭敬,“小姐,老爷教您去书房。”
沈知微挑眉,书房重地,平时连周氏和沈宝珠都没有资格进去,这宁远侯终于坐不住了。
书房内,小厮奉上清茶糕点,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宁远侯温声,关切地问道。
沈知微闻言,微微挑眉,却并不答话。
宁远侯觉得沈知微未免目中无人,竟然连他这个父亲都丝毫没有放在眼中,心中虽然恼怒,但是想到那封信,还是忍住了。
他笑着开口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住在外面,身边就带着一个丫鬟,不安全,也难免惹人笑话。”
“那侯爷觉得该如何?”沈知微玉手托腮,安静看着宁远侯这拙劣的表演。
“自然是搬回来啊!”宁远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你是沈家的嫡长女,搬回来之后,这府中的院子你随便选一个,你妹妹从前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做姐姐的,也该包容才是。等你回府之后,为父自好好地教训训她一下,但她到底年纪还小,不懂事。”
闻言,沈知微露出冷笑:“原来她沈宝珠派人想要打死我,在侯爷眼中竟然只是不懂事?那是不是我打死了她,也只是年幼无知,不懂事呢?”
宁远侯被噎了一下,而后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里才是你的家,在外面终归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九皇子的事情,你若是喜欢,为父可以帮你恢复这门婚事。”
“呵。”
这一家人不搭个戏台子,当真可惜了!
宁远侯如同慈父般,煞费苦心的为子女筹谋婚事。
“若是你不喜欢他,为父自然可以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如何?”宁远侯说着,便拎起茶壶亲自斟满两杯茶,递给了沈知微。
沈知微轻抚茶盏,笑而不语。
宁远侯的戏都演到这种地步了,恶人之心昭然若揭,她要不要好好配合一下呢?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你有什么喜欢的人,也可以告诉为父。”
宁远侯见沈知微将那杯茶饮下,眼中的笑意甚浓:“我是你父亲,自然会为你打算。”
沈知微眼梢微挑,“打算?”
为父是——”
“侯爷想做一个好父亲,早点干什么去了,现在想起来做一个好父亲了。”
沈知微口气不善的打断了他的话。
宁远侯嘴角抽了抽,忍了又忍,才咽下这口怒气,“过去为父确实忽略了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今日十分感谢侯爷这杯茶。”沈知微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直看的人心中发慌。
莫不是她发现了?
但,她喝了那杯茶,宁远侯眼睛盯着沈知微手上的茶盏。
“今日本是来祭拜我母亲,不过我一路过来,并没有瞧见侯府有什么准备,只当我白来了。”
宁远侯看着她镇定自若,要离开的样子,急切地开口:“我也养了你这么大,父女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你又何必如此倔强?”
沈知微似笑非笑道,“残羹剩饭,娇养嫡女,宁远侯府也是独一份啊!”
额……
见沈知微站了起来,宁远侯心中顿感疑惑,那个药到现在还没有发作吗?就是一头大象,这会儿也倒了。
宁远侯一心扑在茶中的药上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沈知微的称呼,这会儿才惊讶地发现,沈知微从进门到现在,好像一句父亲都没有喊过。
沈知微身子陡然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惊恐地看着宁远侯:“你在茶盏中放了什么?”
宁远侯心下一松,脸上再也没有了慈父的样子,冷厉道:“那封信到底在什么地方?”
沈知微心中冷笑,面上佯装难过,“原来侯爷喊我回来,只会为了那封书信,原来心中对我和母亲,并无半点感情。”
“不然呢?”宁远侯冷哼,“我对你们母女不薄,当年若非我,你们就跟着陆家一起流放了。结果这个贱人却偷走了我的书信,想要害死我,没有亲手杀了她,都算宽仁。”宁远侯狰狞地开口。
“杀了我,这封信,明天就会出现在景王府,侯爷想看看吗?”看着宁远侯这翻脸无情的样子,沈知微一直缠绕在胸口的抑郁之气,似乎散开了,或许原主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死心了。
“放心,我会替你和你母亲复仇的。”沈知微声音微不可见。
“景王府。”
宁远侯几乎瞬间勃然变色,他很快压下惧意,斟酌一番开口。
“知微啊,你要你肯将那封信交出来,为父保证,你还是这侯府的嫡小姐,你若是喜欢景王,为父也可以去给你求亲。”
宁远侯知道,沈知微最在乎的就是陆臻臻那个贱人,“还能将你母亲的坟迁入沈家之内。”
当年陆家出事,陆氏的坟冢便没有资格葬入沈家。
一个罪臣之后,若非他保着,怕是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了,可他们非但不感激,居然还敢这么对他,真真是死有余辜。
沈知微叹了一口气:“你为何要陷害陆家,外祖父一家待你不薄,视若亲子,你又为何狠下毒手?”
“待我不薄?哼,陆家那个老匹夫,根本就看不起我,在朝上根本不舍得帮我,眼看着我落难,也丝毫不肯伸出援手。反而让我去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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