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悲观情绪不见消减,无数人命运就此改变。
中盛证券出事,连带着香港上市的子公司跟着跌。外人看来,中盛证券这是大厦将倾的兆头,指不定,证券这块格局大变,再回首,已是新一个世界。
但中盛集团总部并没有放松对金达上品的并购,岑达明取保候审没戏,股东大会乌泱泱斗鸡眼似的乱成一片,各人打着各人的算盘。本要尘埃落定的事,没想到半途杀出中盛证券做空a股的大案,一切,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李浩宇在一群人里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在桌子这头,托着他那张国字脸慢慢说:“中盛证券的事,说透了,跟咱们这回事儿没多大关系,就算少家证券公司,中盛还是中盛。”
人到中年,多少秃发,李浩宇摸摸脑袋睨着俏脸生怒的岑子墨,不搭理她,扭头继续跟别人说话。
岑子墨气到发疯,在狭仄出租屋里见到付东阳,先是一愣--他倒气定神闲,不知在电脑前捣鼓些什么。
继而包一扔,往塌陷坑似的沙发上一坐,点了烟:“陆时城简直狮子大开口,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这么飞扬跋扈,a郊那么一大片地皮,如今也是寸土寸金,你知道他出价多少吗?”
听她怒意难平,付东阳眼皮都没挪动一下,微微笑问:“多少?”
岑子墨劈头盖脸像是对着空气,把陆时城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清楚,陆时城不把岑家逼到绝路,这事没完。
牵扯涉黑,又有金达上品贿赂落马官员往事,陈年旧料,一股脑地被陆时城一样样给薅出来。牢狱之灾,父亲是跑不掉了。
公司和自由,岑达明要同时失去。
她又气又恨,卯足劲跟和中盛不对付的主编敲出那篇恨不得陆时城去死的文章。果然,良效在手,她当然明白一个商人最不能跟什么沾。
岑子墨觉得自己被陆时城逼成了一匹战马,不能停,哪怕其实现在她过了那道亢奋的劲儿,但止步可能就是死亡。
因为,既然招惹了陆时城,不对抗,只有被他穷追猛打的份儿。
烟燃尽,岑子墨失神地想很多,家里资产被冻结,她薪水就那样。自呱呱坠地,从没为钱发愁过,永远大小姐花钱如水漫金山寺的风格。她最近惊奇发现,自己手头紧了,信用卡透支厉害。
当初,陆时城在她花钱上偶有微词,一笔带过,他总归是个慷慨的男人……岑子墨发现自己又不争气地想到陆时城,对她来说,他是个行走的自动提款机。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是真正不能忍受的,什么缺爱,统统不算事,那就是穷。
岑子墨把烟头按灭,她考虑先卖掉自己名下两套房产。
这个时候,付东阳抬了眼,说:“你跟他多年夫妻,难道不清楚他这个人不打没把握的仗?这是早算计好的。是啊,都这个时候了,我们都觉得他该焦头烂额,但你别忘了,中盛集团又不是只靠一个中盛证券吃饭。”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明白,这些不过是给陆时城添堵,麻烦不小,但致命一击倒还差的远。更何况,中盛背后有hs资本,陆时城哪里是那么容易轻易倒下去的?
人心惟危,道心惟危,可允执厥中对于付东阳来说是不存在的,他年轻,如此聪明,不豪赌一把简直有负青春,已经跟着二级市场的交易高手尝到市场甜头--财务自由不是那么遥不可攀。
尽管,他现在依旧住在破败穷酸的小出租屋里,低调而已。
“我想过,有一个人可以用用,用好了,”付东阳忽然一笑,“记得去年某位大佬性侵案子吗?”
岑子墨反应半天,哦,她曾经拿陆晓来警告过陆时城。她嘴角一抽搐,“你也知道陆晓?别打她主意,小孩子坏的很!”
付东阳并不知道这么一号人,他说的不是她。岑子墨见他不解,索性把云昭两姐妹那些事又细说了一遍。
听完,付东阳眼睛倏地一亮,像开刃的刀。看不出,陆时城还有这么深情缠绵的一面,真够讽刺。
“我说的是云昭。”他又笑了,笑容里是说不出的快意,报复让人上瘾,是深蓝的天空,虚无,没有尽头。
岑子墨惊讶一挑眉,美目灼灼:“你打的什么主意?”
如果,陆时城能什么都输的一干二净,那该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啊!
大概就像趁着好春光,百花要命地开,开得痛快,跟一辈子只开这么一回似的。a大校园附近又陆续多了卖花的老太太和中年阿姨们,有白兰花,有栀子,有茉莉,小门面那挂着晴天娃娃,风一过,寂寂地碰响,永远微笑。
云昭总是独来独往,她比以前更腼腆,很少出校门。今天来超市买生活用品,戴好帽子、口罩,一个人安安静静从街道穿过。
花的香,蓬蓬地散在风里,也散在心头,在心头吹拂起冬天的清凉来,像冰雪下覆盖着璀璨玫瑰,那是记忆的颜色。
那串白兰花永远遗落在冬天里了,那时,她还在想,她会永远记得陆时城在这样的一个冬日里给她买过香甜的白兰花。
云昭站在摊子前,蹲下来,轻声问:“奶奶,茉莉花怎么卖?栀子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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