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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偌大的别墅里长媳。少年安静地倚在黑色大理石做成的柜台上,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握住机器的摇柄用力研磨着――这是紫黑色复古风的咖啡研磨机,上面并无太多繁复张扬的花纹,用的是纯正的紫檀木做成,雕成圆润的形状,散发出高贵木料所独有的宁静的香味。不破家还真是富有啊,居然用紫檀木做这种东西,怕市面上也难买到需要定制的吧。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虽是这样感慨着用起来却没有半分的可惜,手上反而还多加了几分力道。

好不容易终于将一捧的咖啡豆磨成一堆粉末,少年又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咖啡机――这次是低调却又华丽的深红色,上面开着大朵大朵的紫色鸢尾,自上而下纠缠在一起,宛如某种禁忌的存在。他将粉末放入机器,加上适量清水,插上电,等在一旁,眼神专注而执着――就像这个世界除了那机器再无他物。

咖啡所特有的浓郁香味开始在空旷的客厅里弥漫开来,少年满意地眯了眯略显湿润的墨绿眸子,缓缓将液体注入白色的瓷杯之中,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端起咖啡正准备往外走,低垂的头才一抬起便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那眸子里竟是满满的戏谑和调笑,不破真广显然将他煮咖啡的整个过程看在了眼里。

真广敲了敲柜台,大理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开口:“吉野还真是随意啊,明明就是客人。”啧,这习惯不知是怎么养成的!

是的,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末,此时吉野正在不破家的别墅里做客。原本真广的父母也要过来的,好像是因为临时有事才改了行程,变成他、真广和爱花三人在别墅度过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这样一来反倒也让吉野自在了许多,虽然不破的父母对他也很和善,总归还是隔了一辈,应有的礼数是不能缺的――他是最讨厌这虚情假意的礼数的。然而,讨厌不讨厌之前首先必须考虑的是需不需要做。他泷川吉野这一点还是分得清的。

“依我们俩的孽缘程度来看――,”吉野将咖啡搁到柜台上,捏起一旁的方糖往里放,漫不经心地看着它们一点点沉入黑色的液体,如此循环,不知疲倦,“真广家不就是我家么。”

真广随意倚着台面,挑了挑眉峰,面带不虞:“啧,什么孽缘不孽缘,要不是当时没人可用,你以为我会选择你这个腹黑啊。”他怎么会承认,班级里这么多人他最初就认定只有泷川吉野一人才够资格当他的朋友。只是那时候的他高高在上又不善言辞,每次遇见那个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就开不了口,只能暗自在众人的中心见他从一旁淡淡走过。所以,吉野也永远不会知道,当初被迫来病房看他的时候,他心底竟是多么的欢喜――终于可以和这个人有交集了啊。

他借口无法行动来委托吉野――现在想想这么笨拙的理由亏那个时候的吉野也会相信,堂堂不破家大少爷随便一个招呼便不知有多少人愿意替他鞍前马后的,至于泄不泄密,他用得着考虑这些吗?――帮他查明真相,也亏得那个人上了心,还真仅凭一己之力替他查出了真凶――他还记得他看到结论的时候是多么惊讶。吉野所说的“孽缘”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真广想到这冷峻的脸庞微微柔和了一些,在暖调的灯光下闪过一瞬间的温柔。那之后吉野依旧是一副要撇清自己的摸样,还是他一个劲凑上去的吧――啧,想起这个来就恨得牙痒痒,从小到大都是他倒贴的感觉!好吧,真广不得不承认他也小小使用了一些手段,逼迫吉野顺从他,他们倒也这样完满地相处了下来。

如果忽略某个人在被他逼急了之后虚构一些传说中的“好人好事”来表示反抗的话,那两个人的相处过程可以称得上尽善尽美了。真广凝视着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咖啡的吉野,眼神里是满满的张狂,里面隐着一些如同走马灯似的一闪而逝的情感,叫人分辨不清。拖吉野的福,校同学都知道了他的“善行”,弄得他是不厌其烦的痛苦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吉野这么多年下来倒是没有任何改变啊。依旧是一切都淡淡的,将一切感情都隐藏起来,就好像这个世界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没有任何人事可以让他多交付眷恋一些吗?

这个念头攀上了真广的脑海,挥之不去。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只能指了指吉野手中的咖啡,用恶劣的语气命令:“也给我也倒上一杯!”

吉野依言拿出一个杯子,给他满上,递到他面前。这才顺口回答他之前的话语:“那之后的种种甩不开呢?”他们之间的交谈永远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顺着心情回答。若不愿交谈,则长久的保持沉默――往往沉默的那个是吉野。

“切,那是我真广大爷看你一个人可怜,勉强施舍你一段友情罢了!”话,一脱口就变成了这样。

吉野闻言,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他端起咖啡,朝着沙发走去,像是厌倦了这种近距离的交流。然后他在黑色真皮沙发的一角坐定,垂下眉眼,轻轻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真广要做他的王者,他也只能奉陪到底。

漂亮的八仙琉璃灯散发出暖调的橘黄光线,静静洒在吉野的脸上,笼出暧昧的晕黄,扯出一线阴影。真广的视线跟随着吉野而动,他眼见他们的距离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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