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陵修祁俯身,“是本王吵醒你了吗?可看起来阿妩你似乎没有睡意。”
秦妩抿紧了唇,房间里漆黑一片,仅能捕捉到细微的亮色。
她的眼睛适应了很久的黑暗,能看到陵修祁的轮廓,以及那双几乎要把人吸进去的墨瞳,“王爷看错了,妾身被王爷吵醒了。”
“这样啊,那正好,阿妩帮本王换药吧,伤口浸了水,挺疼的。”
声音淡漠无波,哪里像是疼的?
可鼻息间的血腥气却是极为清楚,只是被水汽冲淡了,倒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秦妩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死死盯着陵修祁。
片许,转开了视线。
“锦书,掌灯。”
“……是,王妃。”锦书一直把耳朵贴在房门上,秦妩话一落,她立刻就抬步走了进来。
目不斜视的把外间的烛火点燃了。
再垂着眼走进内室,掌灯,退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房间亮起来的同时,秦妩闭了闭眼,抬手挡了下。
等眼睛适应了光亮,才起身下了床榻。
陵修祁已经坐到一旁的软榻上,抬眼看去,嘴角扬了扬,“阿妩歇息原是不脱衣的。”
秦妩只当没听出他话里有话,目不斜视地把于良早送过来的药箱提了上来,放到一旁,打开,拿出纱布,金疮药。
垂眼,居高临下地瞧着陵修祁:“王爷把衣服脱下来。”
他此刻只着一件单衣,听闻,拉开了腰带,扯开,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秦妩面不改色地转过了头。
陵修祁直接把里衣脱了,露出上身,左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竟是直接没包扎。
秦妩回头就看到这一幕,眉头深锁:“先前大夫不是包扎了?”
“沐浴时麻烦,给拆了。”
“伤口见水了?”秦妩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离得近了,伤口上的药只剩余极少的一部分,愈合的部分撕裂,有血渗透出来。
秦妩有想把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陵修祁抬着头,神色变也未变,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似的:“见水了。”
“你疯了是不是?”伤口感染,他很可能这条胳膊就废了。
陵修祁:“本王一人沐浴,不小心。”
秦妩冷笑一声,“王爷还真是‘不小心’!”
她信他才有鬼,于良不是人?他这一堆的侍卫难道都是吃白饭的?
且大冷天的,他这是冻傻子呢?
包扎条手臂而已,他有必要脱的这么干净?
秦妩懒得再理会他,拽起他先前的外袍,直接给裹得只露出一条胳膊。
重新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就剩下,最后说句‘滚吧’。
可她现在连句话都懒得与他讲。
陵修祁歪过头瞧着包扎的极好的伤口,墨瞳漆黑,再低下头,看了看外袍,抬头,视线锁在秦妩的身上。
陵修祁唤:“阿妩。”
秦妩把药箱关的‘咣当’一声,不理他。
陵修祁继续道:“冷。”
秦妩:冻死活该。
陵修祁默默瞧着她的背影,瞳仁愈发幽深:“伤口感染当晚,极易高热不退,轻者昏迷不醒,重者……药石难医。”
秦妩差点把手里的药箱直接砸过去,“你自找的。”
陵修祁薄唇抿了下,眸仁依然继续锁着她,“……阿妩,冷。”
秦妩捂了捂耳朵,觉得这人声音跟鬼似的,一直尾随。
秦妩烦躁地转过身,抖了抖他的外袍就要直接给他穿上,却被陵修祁握住了手腕。
“放开。”秦妩眸色冷下来。
“要歇息了,外袍就不必了,着里衣即可。”陵修祁目不斜视,视线一直锁在秦妩的脸上。
秦妩:“……”
她烦闷地把外袍抛到一边,拿起不远处的里衣,往他身边裹。
可穿袖子时,动作到底是慢下来。
若是再把伤口撕裂了,麻烦的还是她。
秦妩目不斜视,可离得太近,依然能感觉到陵修祁的呼吸拂在她的下颌上。
秦妩的动作顿了顿,眼睫敛下,神色间染上一抹晦暗。
陵修祁把她的表情收入眼底,薄唇动了动,问出了在废庙就想问的话:“你包扎的手法很熟练。”
秦妩也不否认,“是挺熟练。”
陵修祁挑挑眉,以为她会否认的,“本王记得你说过,你不会武。”
“妾身的确不会,可不代表不会包扎。”秦妩终于帮他穿好里衣,再披上外袍,迅速退开几步,离他远远的。
陵修祁瞧着她兔子般的举动,忍不住心情好了些,“你怎么会包扎的?”
秦妩眼底幽光一闪,带了抹意味不明的恶意:“孰能手巧,习惯了就好了。”
陵修祁一怔:“嗯?”
秦妩却是勾着嘴角笑了:“王爷似乎还没问过妾身情人的身份,他是江湖人士,难免会时不时受伤,妾身能这么熟练,自然是时常……”
“咯吱”一声响动,陵修祁捏着的扶手裂开了一条缝隙。
秦妩停下来,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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