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现。
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渐渐撒入波尔图,柔和的光辉覆盖了这座伊比利亚半岛西北沿海的城市。天际的暗色随着阳光的出现慢慢退下,从深重的夜色转为空透的晴蓝。
又是一个新的黎明。
这座古城安详地静卧在杜罗河畔,享受着从大西洋上空飘拂而来、干净而温和的海风,惬意而慵倦地看着她的子民们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她所拥有的漫长而久远的历史留给了波尔图人诸多财产:始建于12世纪、带着典型罗马建筑风格的波尔图大教堂,早期哥特式建筑圣马丁大教堂,以及僧侣塔、圆柱山修道院,还有水晶宫、火车站和自由广场。这些馥郁着浓厚历史气息的古建筑无不是波尔图人的骄傲,他们甚至可以骄傲的说,连“葡萄牙”这个名字都是由他们的城市而诞生。
杜罗河的南岸散布着众多酒窖,对于葡萄酒的热爱使整个波尔图都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酒香,无愧于它“酒都”的名号;而北岸则是蜿蜒着一栋栋小巧而精致的红顶房屋,沿着杜罗河望不到尽头,在北岸一侧向着山顶漫延,高低起伏,错落有致。
这实在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
塞巴斯蒂安就住在杜罗河北岸一栋红房子里,在他小时候,他一直觉得这里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城池,湛蓝的天空、彩色的房屋、蜿蜒的河流、善良温和的人们,还有他温柔美丽的母亲,严肃而不失幽默的父亲,以及后来出生的,软软糯糯的小伊迪。他爱这里,虽然出生在德国,但是7岁时就长住波尔图,这些足以让他把这儿作为他的家乡。
还有他所在的俱乐部――巨龙。
波尔图里葡超联赛当中并不只有波尔图足球俱乐部这一家,还有在城市西边儿的博阿维斯塔。在塞巴斯蒂安向父母要求去踢足球的时候,他被明确告知了不能选择其他国家和其他城市的俱乐部,就算同样在伊比利亚,或者同样在葡萄牙里也不行――他们没有搬家的打算。
这样一来他就只有两个选择:波尔图或者是博阿维斯塔。至于其他不在葡超里的俱乐部,那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在这两者之间,他几乎没怎么做考虑就选择了波尔图,因为博阿维斯塔的球衣太奇怪了,塞巴斯蒂安喜欢不上那种像国际象棋棋盘一般的衣服,这让他觉得太古怪和僵硬,感觉自己就像棋盘上的一粒棋子儿似的,随着别人的指挥而运动――他更喜欢自由发挥,这样让他感到无拘无束。虽然也不排除,他小时候和父亲下国际象棋总是输造成了心里阴影。
劝他加入博阿维斯塔的教练可谓是苦口婆心、费劲了口舌。他告诉塞巴斯蒂安他们就是以“拥有怪异球衣的球会”而著称。但遗憾的是这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相反,他几乎是第一次看见波尔图的球衣就喜欢上了它――相间的蓝色和白色,就像波尔图晴朗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让他觉得似乎上帝都偏爱它。还有波尔图俱乐部的别称:“巨龙”。
母亲黎桦告诉他,炎黄子孙又被称作是“龙的传人”,他们的图腾是龙,代表着祥瑞。这已经足够让流着一半中国血统的塞巴斯蒂安产生倾向性。在礼貌的拒绝了博阿维斯塔的教练后,男孩儿一头扎进了巨龙的怀抱。
一呆就直至今日。
他后来知道了在比赛场上就必须听教练指挥,按着战术安排完成自己的任务,自由发挥只存在于他的想象里,不论是在波尔图还是博阿维斯塔、甚至绝大多数的俱乐部都是如此。关于什么穿上“国际象棋棋盘”比赛僵硬是他自己添加的想象,但是已经无法减少他对波尔图的喜爱。他在巨龙里成长,这里有他的伙伴、他的队友和他的教练,一切他所熟悉的人和事。
他记得每天到训练场时,负责看守大门的西芒?费尔南德斯对他慈爱的笑容――这是一个忠诚的蓝白拥簇,他已经支持了他的球队40多年,青年队里每一名队员都是他看着成长的,从塞巴斯蒂安选择波尔图开始就一直看到他;他记得从家里到训练场的路线,坐地铁出发,只要不到20分钟,他就可以看到自己熟悉的建筑物,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部都记在心里;他记得自己在训练营里的成长,一个梯队一个梯队的向上攀升
现在都不是了。
塞巴斯蒂安躺在自己的木床上,觉得整个童话都破灭了,仿佛世界都颠倒了一般。自己就像太阳没出现时的夜色,晦暗而沉重,美好的阳光无法对他的心情做出任何改善。
他的房间在三楼,窗户正朝杜罗河,可以看见河畔美丽的景色。如果将头探出去一点,还可以望见路易斯一世大桥――这是欧洲最大的拱形桥,也是波尔图最富盛名的景点之一。塞巴斯蒂安以前很喜欢在天还没有亮透时,趴在窗户边等阳光洒在大桥上,当钢铁铸就的桥身沐浴在阳光下时,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是他的乐趣,等着阳光和大桥进行亲密接触,虽然黎桦不喜欢他这样,并且严令禁止――他的母亲认为,太早起床导致睡眠不足对身体发育不好。后来塞巴斯蒂安也不过偶尔起来等着看一次。
但是今天他不想看桥和阳光了,在床上一夜翻滚后,他看着阳光慢慢照进屋子,也没有从床上挪下来的打算。他等着阳光照进眼里。刺醒他。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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