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去我便有些郁结,深刻的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我大约是能从逻辑上感知到别人的不快乐和痛苦,也神智造成别人痛苦的原因,但是内心却没有真正的、人类所说的共情能力。到家便楼上楼下地找沈愚,想找问问他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满世界都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只好去了他的办公室,果然,办公室没有人,完了,如果他是在做实验,可能就算是星球爆炸也不能让他出来。
回家之后,几位爹正围着一盘围棋愁眉苦脸,齐轩也站在旁边,眉头深锁,我一贯不喜欢围棋,当时孙爹找我练人机模式的恐怖记忆至今如头顶阴云。我上前问道:“这已快成死局了,你也在想办法破局?”
齐轩默然,道:“其实我看不懂,这个表情是表明我在认真思考。否则会显得散漫无知,面子上也会有些过不去。”
这话听着很是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却又没什么道理。我见他看得艰难,就把他拉近厨房替我打下手了。
没曾想,到饭点时,沈愚却回来了。我自然很欢喜,迎上去帮他提包挂衣,狗腿子的做派做的十足。他对我的脸色也缓和了些,但戒备道:“你是又做了亏心事?”
我皱了眉,不满道:“你怎么就跟家庭剧里的小媳妇似得,人家对你好一些反而觉得是别人对你不好。我又没有私房钱好藏、也没能力出轨不是……”
沈愚的脸色果然又降了3分暖意,露了个假笑:“我这几天在调整新皮肤和假发的兼容程度,本来是让你先占着名额。可是我突然发现在你身上赤字严重,要不还是……”
“别别别!都是自己人,你看我整天顶着光头出去你不也没面子吗?”
他凉凉地笑:“不至于,我又不靠这张脸吃饭。况且,前几天小胖子找你玩,不是送了你一顶假发吗?要是不够,我再给你买几顶。买质量好的,戴到你机毁芯亡不是大事。”
太狠了!这人也太狠了!不就是上次不小心弄丢了那串手链吗?至于记仇记到现在吗?!我亦步亦趋跟着在他屁股后面打转,嘀咕道:“尽管我有些事确实做得不好,但是要知道,一般想要维持和睦的家庭关系,冷暴力是绝对绝对不被提倡的!我觉得,我们最近缺乏严重的沟通,这是个大问题。”
沈愚似笑非笑,终于肯转身眯着眼看我:“我对你?冷暴力?”他莞尔笑了笑,拍了拍我的小光头:“13啊,你想太多了,我这人宽宏大量的很,至于跟一个机器人计较吗?难不成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有度量?”
一个没有度量的人才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度量。还记得,他在所里的篮球赛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死活会在下一场撞回来,连位置撞得都一模一样,而且,两场比赛已经时隔半年。我施施然:“鱼儿啊,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个话题。”
他进了卫生间,开始刮胡子:“对了,你还记得柏露吧?”
“记得啊。”
他盯着镜子,仰着头慢悠悠地刮胡子,说:“你对她好奇?”他透过镜子看我:“你平时不喜欢去监控室,是你想去,还是阿轩拉着你去的?”
我坦诚道:“齐轩想看,我也想看。柏小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我们怕你一时把持不住,当了小三。”
沈愚生无可恋地看了我一眼:“就因为这个?”他停下动作,摇头说:“害!果然是我想太多,明天我们去见柏露,全程需要监控,你要开一个眼睛录像。”
“你要签文件?你不是拒绝她了吗?”
他耸肩:“郑所只告诉我明天我需要带文件去找她,至于什么文件,明天就知道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沈愚去所里拿过文件袋之后却是一言不发,他眉头深锁,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深沉。
快下车的时候,他问我:“录影设备调好了吗?”
我指了指左眼,他会意,开了车门。我一路跟着他,走进医院大门,穿过门诊区,到了住院区,果然在一间病房里见到了柏露,她脸色惨白,嘴唇干的起了皮。
“你来这干什么?装好人?”柏露显然有些抵触,对沈愚也不是很客气。
岑顾尴尬地笑了笑,准备给我们倒水,被沈愚出声打断:“岑先生不用客气,我们事情办完就走。不过还请你暂时出去一下。”
岑顾面上疲态尽显,揉了揉头发:“前天我夫人刚签过一份器官捐赠文件,你们今天来,还想从我们这里拿走什么呢?”说完不等回话,他就出去了。
柏露一个枕头砸在了沈愚身上,见沈愚没有躲,柏露看上去更是激动:“你明明知道我多需要一个仿生机,我低声下气地求你,我都那样求你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人才保护计划’?那你现在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人才保护计划?那不是省里推行的,一种通过仿生机技术达成的人才保护机制吗?自这个计划推行以来,省里也只通过了一位刺绣大师的申请,还是因为她没有传人。之前一位国际球星去世之前,想通过仿生人把自己的技术保存下来,还被拒签了。不过,这个项目确实少有人知。
沈愚把手上的合同递过去:“市长前天亲自打的电话,让我们所亲自负责你的申请,线上的字你已经签过了。这是线下的申请书。申请提交之后,市级单位会有专人对你进行两周的考核。”
柏露愣了愣,缓缓伸手接过了文件,脸上也平静了些:“如果我通过了,是不是就可以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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