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是在滨城着名的酒店举行的,主办方挑选了天气晴朗的日子,包下了72层楼一整层的宴会厅,只用了其中一间。这一年的善款目标10个亿,用途是防沙造林,延缓北方的土地荒漠化现象。
开场祝词的是ALIEN科研研究所的所长,发色花白,身姿健朗。祝词之后便是开场舞,邀请的是滨城省舞团。
周围的灯光暗了下去,他在舞池的中央看见了她。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舞裙,舞裙上全是细钻,在灯光之下熠熠生辉。音乐声响起,她开始的旋转、仰头、她伸出长长的手臂、好似想要把那一抹绿色拥进怀中,可是最终,绿色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那一汪清泉般的眸子浮上痛苦之色,挣扎、拉扯,再挣扎、再拉扯。眼泪从她的面颊流过,她很痛苦,她多么痛苦,她就像是一个季节,再也不能拥抱自己的孩子。
落幕后,她长长地鞠了一躬,掌声雷动。
年轻漂亮的伴舞纷纷换上了更加合身的晚礼服开始敬酒,周身散发出荷尔蒙的气息,不放过任何一个钓金龟婿的机会。岑顾在人群中找了她很久,都没有见到人。
长官一眼看中他的心思,道:“那个领舞啊,据说刚做过咽喉的手术,暂时还不能说话。她学历很高的,路子走得也正。已经和主办方说好了只来跳一场舞,不参与活动,现在应该在化妆间。”
岑顾低头说:“我只是渔民的儿子……”怎么能配得上人家呢?
怎么配得上人家呢?
可他还是在化妆间找到了她,她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头发散乱下来,齐着腰,坐在凳子上发呆。
“这个晚会,对你来说已经结束了吗?”他站在她身后笑了笑,“你好,我叫岑顾。”
她身子明显抖了一下,转身朝他笑,用脚把旁边的椅子勾了过来,笑着指了指。
“你是要我坐下吗?”
她点头。
“你不怕我?不怕我是坏人吗?”
她摇头,从包里找出一本手账,写道:“国安军军纪严明。”即便有坏人,也很少有敢作乱的。
不是没有人夸赞过他们的军队,可是这一刻,他捧着本子,突然眼眶就湿润了。
他坐下来才发现自己离她很近。她歪着头看他,好奇的打量,眼神中有一些惊喜。他觉得她长得这么美,周围爱慕者一定很多,不至于为了他这张随处可见的脸惊艳。随后,她写道:抱歉,我暂时还没办法说话。
岑顾笑道:“没关系。你看,我们还是可以沟通。你的舞蹈惊艳了我,在看你跳舞的时候,我真的感受到了荒漠化带给我的震撼和绝望。我很想哭,可是我忍住了。”
她笑了笑,看起来有些难过、又有些欣慰。做了个伸手的动作,对岑顾点点头。
她的手非常漂亮,白中透着粉色。岑顾一时看愣了,等回过神,就看见她已经把自己的手拽了过去,在他的掌心写了个名字:柏露。
她的名字。
平生第一次,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小鹿乱撞、什么叫一见钟情。
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坐了很久,他忽然说:“我家里并不富裕,从祖辈到我父亲这一辈,都是渔民。”
非常突兀的一句话,柏露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岑顾这时才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呢?不过是萍水相逢,不过是他对她有好感。但是对她有好感的人那么多,他又算什么呢?难不成还能对她说:“我对你一见钟情,要不你跟我回家做我老婆吧?”
这不是神经病吗?!!
他自己都受不了。
柏露写道:现在国家支持农业发展,渔民每年可以拿到补助的,你家里去拿了吗?
为什么不拿呢?他突然想起母亲拖着带病的身子去村部拿补助的时候那层层的关卡,笑了笑,心里突然不是滋味,点头道:“拿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可能是魔怔了,在这化妆间待得时间也太久了。就这么起身告辞。
柏露一脸迷茫地起身,迅速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岑顾不知道她在写什么,也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故事听到这里,作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机器人,我有些困惑,询问道:“为什么就这样走了,既然她那么好。”
“就是因为她太好了。这样好的女人,我怎么舍得让她跟我受苦呢?”
我叹息,摇头:“怎么能是受苦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柴米油盐的日子也该是快乐的。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家财万贯的生活、呃……”我默然:“好像也挺不错?”
“你看,你把自己的答案都否了。”岑顾哈哈大笑:“不错。我当时正是这样想的。你瞧我这张脸,本就平平无奇,我有的东西,别人也有。我没有的东西,别人更是百倍千倍的给得了她。她那样的女人,就该得到这世上最好的呵护,在最好的环境生活。13,你知道吗?我曾经不懂爱的,是在遇见她之后才恍然大悟。哦,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是就算自己失去一切,也心甘情愿的希望她一切都好啊。”
他说的这话我却不怎么赞同,摇头道:“不,你那时从未拥有过她,怎么能说自己是失去了一切呢?”
岑顾苦笑:“你不懂,那一天。当我走出化妆间的大门时,就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一切了。”
事情到了这里,这二人本来应该桥归桥路归路了,但是一年后,却又有了转机。
岑顾被分配到了南线01号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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