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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落雨簌簌地下个不停。

傍晚时分,天青色的云层破晓出一线天光,清风四起,吹散了聚拢不散的阴霾,天要放晴了。

后院里,被雨水打下的残枝败叶落得满地都是,楚兰枝在水井边上淘米,命了下学的钱团子过来将庭院洒扫干净。

钱团子自是乐滋滋地应了,还叫了宋秧子过来打下手,俩人一心想着干完活就留在师娘这蹭饭,扫地跟玩儿似的,半天没扫干净一方院子。

年年和岁岁抱手站在屋檐下,气得看不下去了。

岁岁气嘟嘟地道:“上次都说了只此一顿,他俩还要来蹭饭!”

年年:“我就知道娘亲的手艺好,准招人惦记上。”

岁岁一时有了主意,“爹爹能不能治他们?”

年年无力望天,“上次爹爹在,有用么?”

岁岁就是看不惯他们小人得志的模样,招呼她哥道,“这院子我们来扫,用不着他们帮忙。”

“刷刷刷——”地三下扫地声,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而过。

这声音刺激了钱团子,他警醒地看过去,就见年年拿着扫帚在扫院子,照他这速度,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把院子扫干净了,那还了得!

“年年,这是我的地盘,师娘特意交代,要由我来打扫。”

年年竖起扫帚,横了一眼过去,“这是我家后院,我扫自家院落怎么了?”

“就是!”岁岁站出来帮腔道。

钱团子对着他扫过的地面指指点点,“你扫得不干净,回头还要我重扫一遍,你这不是糟践我么?”

宋团子走到年年身后,把手上的落叶扔在地上,走到兄妹俩面前晃荡,再跑回来捡起落叶得瑟道:“呐,这不是没扫干净是什么,你这是成心要让串串再扫一遍。”

岁岁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眼瞎,我的眼睛可亮着呢,这树叶明明是你扔下来的。”

针尖对麦芒,眼看就要干起架来,钱团子大手一挥,冲岁岁发话道:“我不打女娃子,你下去,别掺和进来。”

岁岁从兜里抽出弹弓,拉紧长绳,眯起左眼,瞄准了钱团子的脑袋。

钱团子上次被石子打中了后脑勺,疼得杀猪叫,这会儿看见她的弹弓头皮就是一紧,“年年,男人打架关女人什么事,让你妹妹下去。”

“你别把她看作女的就行了,”年年这话才说完,就被弹绳嘣了一下脑袋,他摸着头冲岁岁赔笑道,“哥不是挑衅他才这么说的,这话你也当真?”

“再有下次,我就拿石子嘣了你。”岁岁才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娇娇女,她可是妥妥的女汉子。

钱团子和宋团子抓紧了手中的扫帚,对了下眼神,为了日后能天天蹭上师娘的饭菜,他俩拼了!

俩人打算一扫帚就把年年给抡倒在地上,制服了年年,还怕岁岁不乖乖投降吗?

年年横起了扫帚挡在身前,岁岁在后方攻击,他只要挡住了这俩人的进攻,岁岁就能把他们打成猪头!

两方对峙,一触即发。

钱团子一扫帚抡过去,被年年将将拦在了半空中,这时楚兰枝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这老宅的屋顶漏雨了么?”

钱团子和年年在楚兰枝迈出门槛的一刹那,动作快如风地收回了扫帚,装出一副勤恳扫地的模样,认真地扫着落叶。

而岁岁在嘣了宋团子一石子后,苦恼地拉了拉弹绳,“没弹性了,打不死人。”

“我帮你看看。”宋团子捂着红肿的额头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弹弓要抢走,被岁岁狠狠地拽了回去。

楚兰枝见四人扫了半天院子,也没扫出一方干净来,叫了他们道:“过来帮我看看,这屋子是不是漏雨了。”

四个团子齐齐围到了楚兰枝身边,看着西厢房里的一滩水渍,又抬头望向了结网的房梁,一滴积水正从梁上滴了下来。

楚兰枝愁得皱起了眉头,“夜里下雨,这屋子得淹成池塘。“

岁岁紧巴巴地问道:“娘亲,那我们睡哪儿?“

楚兰枝拇指向后,无声地指向了东厢房。

“我不要和爹爹睡。”年年第一个不答应,一想到他那张冷板脸,他晚上就会睡噩梦。

“我也不要和爹爹睡。”岁岁绞着小手,别扭地嘀咕着。

没名没份的,楚兰枝就是淋雨也不能和卫殊睡在一个屋里,那画面她想都不敢想,“那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动手补屋顶。”

这老宅子就剩了一副骨架,在风雨中支棱着,连着几天被暴雨冲刷,屋顶最先受不住,开始一层层地往里面渗水。

修葺是来不及了,楚兰枝只想把漏水的地方填塞好,能挺过这几天暴雨就行。

“师娘,可以上去了。“

钱团子和宋团子一左一右地扶着竹梯子,确认没有晃动后,这才让师娘上去。

楚兰枝挎着竹篮上了屋顶,山风横扫过来,吹得她险些翻下屋檐,再加上脚下湿滑,她不得不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漏水的地方。

岁岁见她踉跄着差点摔下来,吓得惊呼出声,“娘亲,小心!“

年年进屋拿了床厚毯子出来,分给钱团子和宋团子人手一角,“拿着,我娘亲要是摔下来,都给我接住了!“

宋团子将毯子一角紧紧地攒进手心里,“放心,我不会让师娘磕着碰着摔着的。“

钱团子也表态道,“要是发生了那种事,我就给师娘当肉垫子。“

先前还要干一架才解气的三个人,此刻心往一处使,拧成了一股绳,又成了患难与共的兄弟。

就是有福不能同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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