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王氏咬了咬牙:“阴曹地府!只有我们两个拖累没有了,臣儿才能过得轻松一些。”
听到本该令人惊骇的一番话,宁山竟是没有多少异样,脸上反而流露出深思的表情。良久之后,他眉头舒展,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就进山吧,山中野兽出没,鬼魅横行,死的也干净,不会让那孩子看到我们的尸体。”
王氏眼中泪光闪烁,轻轻抚摸着宁采臣睡过的草席:“死了我们两个老的,总好过绝了宁家一门。臣儿,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将来娶妻生子,将宁家的血脉传承下去。”
清冷的街道之上,宁采臣紧了紧打满补丁的书生装,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萦绕,令他有些心慌。
“心怎么乱的这么厉害?难道今天出来会有血光之灾?”
边走边想间,宁采臣无意识地来到了县中酒馆前。怔怔看着那迎风飘扬的酒字旗幡,注意力瞬间被分散:“高度数的酒是怎么勾兑来着?该死的,要是稍微知道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就好了,将办法贱出去,起码能吃几顿饱饭吧?”
思索了许久,他依旧没有想出勾兑高度酒的办法,也没有想到其余在古代谋生的手段。
玻璃,不会造。发明创造,貌似没有接触过;诗词歌赋,在这种偏远落后的小县有用吗?说书逗唱,看了看街上稀稀疏疏的人影,他无奈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原来,重生者的智慧在古代不一定能够用来谋生,吃不上饭,一样会被饿死。
就在他蹲在街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前有些痒,将手伸进衣襟里挠了挠,却诡异地挠出一杆金光闪闪的毛笔来。
愣愣地看着这个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罪魁祸首,宁采臣下意识地就想要将其仍在地上,狠狠地揣上两脚,却突然间想到,这玩意貌似是金子做的哎。
金子,好像是所有朝代的通行货币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顿时间火热了起来,连忙拿着人皇笔开始寻找当铺起来。至于说这支笔有什么玄奥,留下来会不会有更大的好处,马上就要被饿死的人,绝对不会去想这些。
挨过饿的人,才知道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有多么难受。
“原来在这里。”从街东头走到街西头,宁采臣才在一个偏僻的位置找到了一家狭小的当铺,快步向当铺之中走去。
就在他即将迈入当铺的时候,人皇笔突然一颤,笔锋将他身前的空间划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口子,猝不及防的宁采臣一下子就撞了进去。
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之后,还未等他缓过神,就惊愕地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树林中,耳边传来令人心颤的狼嚎声。
咬着牙转过身,向狼嚎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眼前看到的一幕却令他目眦尽裂,身躯中莫名的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催动着他向前方跑去。
在宁采臣的正前方,一只硕大的灰狼正将宁山扑倒在地,森然的牙齿咬向他的脖颈。而在这一人一狼的身边,王氏正拼命的击打着狼背,但是收效甚微。
“畜生!”脚下仿佛踏着风,宁采臣瞬息间来到了两人一狼的身边,手中的人皇笔带着一道金光,深深地插在狼首之上。
没有惨嚎,没有痛呼,凶猛的灰狼被锋利的人皇笔直接刺穿了脑袋,一击毙命。
“臣儿!”见到自己儿子仿若天神一般突然出现,杀了巨狼,拯救了自己的男人,王氏脸上泪涕横流,跌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宁山傻傻地抱住死不瞑目的狼首,犹自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
是幻觉吧?一定是。我们都走这么远了,就算臣儿知道了,也不会这么快的赶过来。更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也杀不死巨狼。
不过,能在死后看到自己的儿子,上苍已经待我不薄了。
杀了灰狼,宁采臣狼狈地跪在宁山身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脱力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想要昏睡过去。
“不能睡,不能睡啊,这里还很危险。睡着了,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清醒过来。”想到这里,他猛地拔出了插在狼首之中的人皇笔,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刀,迸溅出来的鲜血被人皇笔吞噬,伤口却神奇地快速愈合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那霎那的疼痛还是让他更清醒了一些。
“父亲,带上这只灰狼,我们回家。”咬着牙将灰狼从宁山身上搬开,宁采臣费力地说道。
宁山如梦初醒般慌忙站起,手足无措地像个孩子:“臣,臣儿,我们……”
宁采臣虚弱地笑了笑,指着灰狼说道:“我们有肉吃了!”
宁山当场泪崩,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