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路漫漫,她要做个万的准备才是。
这一夜,云瑶注定无眠,因为她以后,不太可能能这么顺利的睡到这么柔软的床榻了,当然她内心也很激动,虽然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榻上,透过雾雾约约的纱帘看向窗外如水的月色,一枝桃花横斜过来,似承受不住夜露,轻盈零落。
她望着那桃色,突然便想起了一双潋滟着浮梦般的眸子,接着陡然心惊――她为什么会想起这个人?难道此人又会成为她逃跑路上的绊脚石?
不,没有人会阻碍她的脚步。
…………
天色蒙蒙亮时,秋月便将云瑶唤了起来,接着好一番梳洗打扮,待一切准备就绪,云瑶也刚好完清醒。
秋月双眸放光道:“世子妃平日里不装扮,这般突然装扮一番,真是美呢!”
云瑶不由往铜镜内瞥了一眼,镜内女子着了一袭娟纱银丝绣花云锻裙,外罩了件碧霞烟罗衫,裙摆以湖丝勾勒着大朵绽放的瑶花,倒是清雅而又不失尊贵发鬓以两支红玉瑶花簪挽起,串珠银丝流苏垂落肩头,步子一动,摇曳生姿。
云瑶怔了怔,她只觉镜内的人有些陌生,视线落在颈上的瑶花时,又轻轻松了口气,虽装束繁琐,但这一套首饰,估摸挺值钱的――她需要钱。
“世子妃,世子已着人来催促了,说是让世子妃快些过去。”雨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些着急。
云瑶抬手摸了摸里衣内她事先藏好的银两,这才慢腾腾道:“走吧。”
…………
燕王府外。
苏玉华脸色清寒,怒声道:“倒是好大的架子,竟让我们在此等待这么久!”
“是啊父王,她三番五次的败坏我们燕王府的名声,去了也只会让我们燕王府难堪!”
燕洄看了一眼神色不满的燕冬儿,冷哼道:“你懂什么?此次檀香会众臣家眷皆要参加,奉的乃是太后的懿旨,你想抗旨不成?”况且,此事锦王亦开了口,便更不能拒绝了,虽他也纳闷锦王为何偏要云瑶去,若说这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虽少,但想要寻找也不难,却不知锦王抱了什么心思。
按理来说,他在朝为臣的时间比锦王的年纪还大,阅历怎么也比他多些,奇的是,他怎么也捉摸不透这个人。一个如此年轻的外姓王爷,却让举国上下又敬又畏,这岂是普通人能达到的高度?
“福伯,去告诉世子,便说本王与王妃先行一步,让他务必等到世子妃,一同前往。”
福伯立时应了,匆匆跑到后面等候的马车前将燕王的话原封转告,早已等的不耐烦的燕泽西脸色越发黑了,刚想发怒,便见云瑶慢腾腾的走来――居然还这么不紧不慢!
云瑶却是真真正正的冤枉,她走的慢,纯粹是因为这衣裙太碍手碍脚,害她行动十分不便。
“世子妃,您可来了,快些上车吧!”福伯慌忙迎上前去,世子妃虽不受宠,但人是良善的,尤其是对府内的丫鬟奴仆颇有照顾,是以在燕王府,她虽过的落魄,倒很得下人们的心。
云瑶回身看了一眼秋月,心想她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虽相处短短几日,但终究异地他乡,这丫头给了她许多温暖。
“秋月,一个人好好的。”
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秋月呆了呆下意识道:“世子妃,奴婢自然会好好的等您回来。”
云瑶不再多说,挑帘上了车,一眼看到燕泽西黑似锅底的脸色。
燕泽西本想驳斥一声,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要说的话僵滞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