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呀!”言希义正词严,痛心疾首。
阿衡扑哧笑了,抿了唇,嘴角微微上扬。
“好吧,我也拜拜。”阿衡也弯了腰,认真地合十:嗯,古井啊古井,我要求不高,你能让世界和平,亚非拉小朋友吃上白糖糕就好了。
言希在云家又待了几日,已经到了农历的年末,再不回家有些说不过去了。他走时同爷爷说过,一定会回家过年的。
因此农历二十七时,少年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不能再待一天吗?一天就好。”阿衡有些失望,乌水话跑了出来。
“阿衡,不要不懂事!”未等言希回答,云父呵斥一声,打断了阿衡的念头。
阿衡闭了口,委屈地看着云母。云母拍了拍她的手,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回了屋,帮她收拾行李。她跟着母亲进了房间,出来时,低着头不作声。
言希望着她不知说什么,便淡了神情,由她同养父母告别。
眼前这善良的男女再疼温衡,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这房屋,这土地,再温暖,终究不是她的归属。
如此,天大的遗憾。
临走时,云母把言希拉到一旁,说了一些话。
阿衡远远望见了,却不忍心再看母亲一眼,同父亲告了别,走出了家门。
言希出来时,望了她几眼,有些奇怪、无奈地开口:“到底是女孩子。”终究,为了男孩子们眼中的小事,无声无息伤感了。
阿衡不晓得母亲对他说了什么,但是不说话总是不会错的,于是不作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她又望见他身为旅行者的背影,大大的背包,挺拔的身姿,清冷伶仃的蝴蝶骨隐约可见。
到达S城车站时已经是下午。他们排了许久的队才买到了车票,傍晚六点钟的。
“你坐在这里等着我。”少年把车票递给她,便利落地转身走出候车室。
阿衡神情有些委顿,心情本就不好,言希离开后,她便坐在连椅上发起呆。
当她收敛了神思看向腕表时,已经五点一刻。
言希尚未回来。
她站起了身,在人潮中来回走动着,以座椅为圆心,转来转去。虽然检票的时间快到了,但她却不是因为焦急而四处走动。候车室的空气太过凝滞污浊,她走动着,想要撇去脑中被麻痹的一些东西。
而少年回来时看到的,恰好便是这一幕:女孩皱着眉低着头,不停行走着,绕着座位做无用功。
言希是懒人,觉得这情景不可思议,他大步走了过去,微咳了一声。
阿衡抬起头,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肩上的背包,好像又鼓了许多。阿衡猜想,他兴许是买了一些土特产。
依旧是来时的步骤:检票、上车、找座位。
可是,阿衡失去了来时的兴致,窝在车厢中,打起了哈欠,看看时间,已经九点钟,车窗外的夜色愈加浓厚。
“我困了。”她望着言希,睡意蒙眬。
中国人的“困了”等于西方人的“晚安”。
“不行。”少年平淡开口。
阿衡打哈欠,揉了揉眼,问:“为什么?”
少年挑眉,手指在小桌上轻轻敲过:“我怎么知道!”
“哦。”
哎,不对呀,凭什么你不知道还不让我睡呀!阿衡迷迷糊糊地想着,意识开始涣散。她觉得自己像个婴孩一般徜徉在母体中,温暖而宁静。
白色的世界,纯洁的世界。
忽然,世界急速地旋转,转得她头晕,再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双大得吓人的眸子。
“醒了?”少年松了双手,停止摇晃。
阿衡懵懵地望着窗外,依旧是黑得不见五指的夜色,天还没亮。她望着言希,吸了吸鼻子,委屈了。
少年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比她还委屈:“温衡,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在今天出生……”
少年断了语句,从背包中掏呀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个个头小得可爱的奶油蛋糕,捧在手心中,平淡一笑:“但是,少爷勉为其难,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