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任东的办公室,任东就赶紧地给荆志国倒水沏茶。荆志国自个儿坐在了茶几正面的长条沙发上,把带着的那皮包立着放在自个儿身边一侧的沙发扶手旁边。为了表示恭敬,任东并没有坐到自个儿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去,而是陪着荆志国坐在了右手的单人沙发上。回过身,又从那茶几下方的小抽屉里掏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来,推到了荆志国面前。荆志国摆了摆手。
“咋?科长,您也不抽烟?”
荆志国点了点头。
“原来抽过一段,后来戒了!”
荆志国实际是抽烟的,但那得看在啥时候和啥地儿。干他们这一行,无论到哪儿,烟这类东西是得格外留神的。
看看需要招待的东西也没啥了,任东就瞅了瞅荆志国,有点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科长,您看,还需要咱县局干点啥?”
任东这一问,倒让荆志国感到有些个奇怪。那汪春的案子出在你们这地界儿上,你咋还不知道需要干点儿啥,倒问起咱来了?但接触了这么两三个钟头,荆志国对这任东的印象还不赖。既然人家问了,
那就说吧!
“任局长,您看,这钱秘书--”
荆志国的本意是想问任东,对钱秘书住的那房子是不是得采取点儿啥措施,派个人盯着点儿啥的。根据目前的情况判断,荆志国估计,这钱忠很有可能不会回来了。汪春一死,他本就是从河山县跟过来的,再回到这东甸县来就没啥意思了。再者,从这汪春的案子一前一后分析,即便钱忠没事儿,那免不了也会因为汪春的案子而摊上点儿啥事儿。时下,谁要是摊上点儿啥事儿,不死也得脱层皮,不如一走了之。但现在看来,钱忠回老家这个事儿,难免带有点儿逃逸性质。如果这钱忠本身再有点儿啥事儿,那回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荆志国有些个不解,汪春的案子出了以后,任东作为东甸县警察局的局长,咋一点儿动作也没有呢?汪春是一县之长,县警察局就是做做样子,那也是要做的呀!更别说,在这之前,那日本人是让他确保汪春的人身安的!荆志国想,这汪春的案子一出,汪春人没了,难不成这任东觉得日本人交给他的确保汪春人身安的这个事儿就算完了?那任东要是真就这么想,可就有意思了!
“科长,您是想让咱找找钱忠?”
荆志国瞅了任东一眼,觉得这个任东是在装糊涂。这时候的荆志国还不知道这任东有那么个油条的绰号,但觉得,这个任东有点儿油滑。荆志国现在还拿不准,这任东到底是哪条线儿上的人。
“是。咱想这个事儿,得先把钱忠逮着。钱忠一直跟着汪县长,得让他说说这一前一后的事儿。”
任东点头。
“那咱是派人到河山县去呢还是给河山县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帮着给找找?”
荆志国摇头。
“不用。既不用去人也不用打电话。河山县那边,回头咱跟他们说。只是,咱这边,得对钱忠住的那房子采取点儿啥措施。”
听到这里,任东笑了。
“啊!科长,咱已经给那房子上了手段了!”
荆志国愣了一下子。今儿个从见到这任东的时候起,也没见他对这钱忠上啥手段哪!任东好象看出荆志国有些个疑问,就接着说到:
“青木让咱确保汪春县长的人身安,这个事儿可不是小事儿,这咱心里清楚楚儿的。咱好歹也是县警察局长!那要是连这点儿事儿都整不了,没法向日本人交待不说,那不也得让人笑话死嘛!对这个事儿,咱可是给他上了双保险的。咱一个是让钱忠随时把汪春的行走坐卧情况向咱报告,再一个就是,让咱特务股的那些个人,对汪春和钱忠住的房子天候监视。好在汪春住着的那房子就在钱忠住的那房子的旁边。刚才在钱忠的房子那儿,你可能没太在意,在钱忠那房子的西侧,隔了两栋房子,有个红砖二层小楼,那就是汪春住着的房子啦!这样一来,那汪春就是有啥事儿,那也逃不过咱的眼睛!你就是钱忠不向咱说,咱也知道,还跑了你不成!”
荆志国心里话,可不就跑了嘛!只不过跑的不是汪春而已!看了一眼面前这任东,觉得自个儿有点儿小看他了。停了一下,荆志国忽然问道:
“任局长,咱东甸县从虎头山再向南走,还有多远才能出县界?”
“噢!没多远了!虎头山向南,就是龙王岭了,龙王岭的南边有个龙王庙镇,过了那个镇子,就出了县界了。”
“啊!这个龙王庙镇,咱可是听说过,是个挺热闹的地界儿。”
“嗯,是!那地儿是在咱县的边儿上,在咱县的边儿上,那也就是在咱县南边的常弓县的边儿上了。两个县的人都往那儿去,能不热闹嘛!咋?要不咱也去那儿蹓跶蹓跶?”
荆志国笑了一下。
“咝,这--手头儿上的事儿还没咋的,咱就去蹓跶--”
“唉呀!大科长!咱说得可不一定对哈!那要是出去蹓跶蹓跶,换换脑筋,说不定就能有啥新发现也不一定!干咱这行的,你总是糗在屋子里,那你能糗出个啥!”
任东从荆志国的话语里听出了啥弦外之音,高兴起来。荆志国要是能答应这个事儿,这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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