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田姑娘第一次来盛京,这几天我会陪她四处走走。平板”晚上左度颉对涂白练说道。
“好,妾身明白了。”涂白练颌首赞同。
“你……”左度颉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斟酌了下放弃,她是安静的性子,大概不喜欢吧。
“将军要好好照顾田姑娘。”涂白练画蛇添足。
你就这么放心?左度颉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多年不见的夫妻,她对谁都热情,唯独对他疏离客气,也不是说不体贴,总觉得,她也不过是将这场婚姻当做名分,否则,怎么会不粘着他?
涂白练当然不会去,她早就私下里逛腻了盛京,跟着他,需要小心在意,还得帮忙哄着田思思,何况,一男二女,走在一起,她实在觉得别扭。
细心妥善的遣了阖府最熟盛京的仆役照顾他们游湖,逛街,购物,程,涂白练只负责从公帐上签名划银子给他们。
“左大哥,盛京真好玩。”一连几天,他们早出晚归,时常不在府内就餐,难得今天回来的早。
老太太板着脸,方才已经恨铁不成钢的说了涂白练几句,自己的丈夫,拱手送人,真亏得她这样的容貌家世心性。
涂白练如果真的是将军夫人,也不会慌张,她手上两张黄牌,一张老太太力支持她做当家主母,一张左念梧视她如亲母,老的小的,她都有绝对把握,还怕左度颉为难她。
殊不知,将军府一片风平浪静,府外已经传的风风雨雨。
御史台弹劾左度颉治家不严,宠妾灭妻,说他得胜归来,即要抛弃苦苦等候的糟糠之妻,迎娶新人。
风言风语越传越烈,左度颉被一道圣旨招进宫中。
“说说吧,怎么回事?”
仁宗帝桌案上的弹劾奏折堆成小山,他头疼的看着底下的两个始作俑者,都是他初登大宝时亲手培植起来的势力,一文一武,不过一面之缘,怎么突然就杠上了。
“陛下,臣的确看不惯左将军另结新欢。”丞相余恩拱手道,他堂堂状元出身,素来以才高八斗,文采风流著称,居然说这样有辱斯文的话,仁宗帝眼睛瞪大,何况世人都说余相年纪虽轻,行事却老练如狐狸,他一个文臣之首和武将之首对上,不知情的人,以为是朝堂上要文武之斗。
“余相是否对本将有误会。”左度颉忍着心里的憋屈问,他的家事,余相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左将军说误会,难道将军没有抛下夫人陪无名女子外出游玩?没有提出要娶该女子?”余恩语气近乎尖酸刻薄,与他朝堂上一贯的优雅从容截然不同。
“余相未免管的太宽。”左度颉克制,论嘴皮子,他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文人中的楚翘。
“本相对夫人敬佩有加,这样的女子,理应被捧在手心里呵护。”余恩话锋一转,愤恨的表情倏然转柔,字里行间,充满爱护之意。
当着人家夫君的面,表达对其夫人的爱慕之情,爱卿,你真的想挑起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吗?
仁宗帝头更疼了。
“余相读书人,饱览圣贤书,做这等觊觎我家夫人的事真正好笑,又以御史台为筏子,假公济私,令人不齿。”左度颉额头青筋直跳,他的夫人,他纵然不喜,也不愿别人评论,何况,他即使再娶,也不过是妾室,不会做休妻之事。
“左将军的话,本相可以一一回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相确实心仪夫人这类女子,陛下,”余恩顿了顿,朝仁宗帝一拜,“陛下常问臣为何经年不娶,只因臣委实找不到夫人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顾不愿随意成婚,以免误人误己。”
仁宗帝词穷,他就说怎么余恩而立之年却不愿考虑婚事,原来是,爱上有夫之妇,这可如何是好?
“余爱卿……”
“陛下,臣自当妥善处理自己的爱慕之心,绝不会危及夫人。”余恩深深一躬,君臣多年,仁宗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本就是死心眼之人,一陷入就是一生一世。
余相和左将军不和一事闹得满城沸腾。
“夫人,奴婢听说原本是御史台弹劾将军,今日余相亲自上书,说要替夫人讨回公道。”绿萝兴奋的边给涂白练梳发,边八卦。
余相?涂白练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自认没有见过此人,不过,这个神一样的助攻,倒是为她赢得了不少主动权。
至少,接下来几天,左度颉不再带着田思思东游西逛,毕竟,他受不了时刻被人关注或者是窥视。
“夫人认识余相?”旁人为其打抱不平,身为事件的主人公,却是完相反的样子,涂白练侧对着他,她的侧脸愈显柔和娇美,浓密弯卷的睫毛随着主人的眨眼,仿佛要扑闪到人的心窝去。
左度颉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多年不见的夫人,要比田思思美丽上百倍。
“将军和田姑娘认识了多久?”涂白练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子,回过身,不答反问,“或者,妾身这么问,将军和田姑娘三年前相处了多久?”
“两个月。”左度颉不知她要干嘛,认真的回道。
“两个月啊。”涂白练重新转过身去,装作眺望远方,有意无意间将弯弯蹙起的眉梢透露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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