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南唐仁宗十年,盛京。
注定是个喜庆的日子,大街上张灯结彩,百姓欢呼雀跃。
要问为什么这么高兴,自然是因为北夷终于被彻底消灭。
南唐和北夷的战争从南唐初建开始,历经百年,一直都是打打和和,八年前北夷再度侵唐,大将军左度颉奉君令率兵出征。
今天,左家军要凯旋而归,百姓们自发清扫街道,放鞭炮迎接。
通往盛京的官道上,大军正缓缓而来,飘扬着左字的大旗迎风而舞,列队整齐划一的左家军气势恢宏。
“将军,终于又回到盛京了。”军师李惠摇着折扇,脸上露出向往,他面白无须,看着是典型的文人。
“哎呀,老子终于回来了,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这么多年,一定要好好乐呵乐呵。”大胡子魁梧的前锋王雷兴奋得拍膝大喊。
“你这粗人,将军大婚有的你吃喝,可别醉成一滩泥。”军师扇柄敲了他一下,调侃地看向左度颉。
左度颉常年冰冷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看着他们彼此打趣,招来身边侍卫,问道,“派去田村的人回来没有?”
“回将军,预计明天就能抵达盛京。”侍卫回答。
“下去吧。”挥挥手斥退,左度颉下令,“让众军加快脚步,务必在晌午前抵达盛京。”他要先进宫复命,才能回将军府。
“将军是忍不住要见田姑娘呢,还是想见夫人。”大胡子嘿嘿的笑道。
“夫人…”军师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左度颉,为将军府内独守空房的将军夫人默默点蜡。
彼时,将军府正堂侧屋内。
“夫人,将军在城门口了。”绿衣丫鬟一路小跑着进屋,忘记了行礼,高兴的大喊。
屋内,机杼旁认真绣花的女子闻声抬头,她面容秀气温婉,浑身纤细娇柔,一袭烟霞色百褶裙,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
“大呼小叫,”轻斥了一句,女子嗓音清脆悦耳,听着也不让人着恼,“府里都安排好了吗?将军得胜归来,莫要让他操心府内琐事。”
“都安排好了,本来咱们府内规矩就好,”绿衣丫鬟崇拜的看着女子,她觉得自家夫人怎么都好,长得好看,说话好听,人又善良,对下人们都是关怀备至,底下人都说,能在将军府当差,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当然,将军才是真正的有福,能娶到夫人。
“那就好。”女子不疾不徐的继续低头绣花。
“哎呀,夫人,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将军就快回来了。”丫鬟急的跳脚。
“不忙,将军要进宫复命,或许还要参加庆功宴,受封赏,没有几个时辰回不来。”女子俏然一笑,眼眸狡黠灵动。
她能做什么呢?难道去府外傻子一样的站上几个时辰,把自己晒得汗流浃背,然后被那个所谓的将军嫌弃?她才不做这么亏本的生意。
女子,即将军夫人,即穿入将军夫人的白练,她现在的闺名叫涂白练。
来到这个时代整整八年,穿来时刚好是涂白练和左度颉的新婚大喜,是她拜的堂,成的亲,正在忧心怎么度过洞房花烛夜时,一道圣旨下达,令左度颉即刻出发,抵御北夷侵略。
涂白练当是一场古代旅行,闲着无事就练练字,弹弹琴,学学绣花,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如今写得一手好字,弹琴也像模像样,更为难得的是,她绣花天赋极高,做为风白练的时候她就有绘画功底,绣出来的花样总比旁人多了几分灵动,连宫内的太后都爱不释手,点明要她定期送入宫中,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赏赐。
府内老夫人,左度颉的生母,是个古板严谨的贵族老太太,涂白练每日清晨准点请安,晚上准点跪安,就好像上下班打卡拿勤奖,赢得了老太太的赞赏,加之涂白练有敬业精神,把管理当成自己的职业,府内上下仅仅有条,她敢打包票,老太太对谁都能板着脸,对她,绝对和颜悦色。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涂白练随手从梳妆台拿起一只簪子,插入乌黑的鬓发,金黄绚烂的发簪,随着她袅娜多姿的步子,一动一摇,煞是迷人。
“母亲,”人未到声已到,涂白练小快步跑进老太太房间,微微欠身,“恭喜母亲,贺喜母亲,将军平安归来。”
“你个丫头,该恭喜的是你,丈夫回来了,我们孤儿寡母总算是有了依靠。”老太太面上喜气挡不住,她是母亲,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安,将军府的荣耀已经足够,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左度颉再去冒险征战。
“见过母亲。”老太太左边端坐着一名十三四的少年,是位唇红齿白的正太郎,涂白练笑眯眯的点头,这少年可是她的骄傲,左度颉的长子,左念梧,她们成婚时,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小豆丁,生母已逝,加上涂白练不会有嫉妒之心,就把他当普通的邻家小侄子照顾,谁知小豆丁非常喜欢她,处着处着,真的有了母子之情。
涂白练有意无意灌输了他很多思想,不希望他真的成了迂腐的学子,或是成了一名只知浴血奋战的冷血将军。
少年如今,文成武就,相貌堂堂,才不过十三四岁,求亲之人已经踏破将军府大门。
自家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涂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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