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你好大的胆子！”

乾隆愤怒，一脚踢中嘉亲王永琰心窝。

永琰被乾隆踢得心口剧痛，也不敢出声喊疼，反复叩头辩解道：“皇阿玛！儿子对皇阿玛一片孝心！儿子是冤枉的！儿子给皇阿玛端来的药里没有毒！”

“嘉亲王，皇上正在气头上，你就少说两句吧！”

和珅上前故作和事老，却是字字拱火句句诛心。

永琰气急，膝行抱住乾隆的腿，痛哭流涕：“皇阿玛，儿子真的没有下毒！皇阿玛若是不信可以让御医现场验查！药汤没毒！”

“是吗？”

乾隆冷笑，道：“朕知道你对朕有意见，觉得朕看不上你，封你母亲为皇贵妃摄六宫事务多年却不给皇后名分！其他皇子娶的嫡福晋都是上三旗出生，唯独你的嫡福晋祖上是内务府包衣！但你可知朕这番安排全是为了磨砺你！当日圣祖皇帝对理亲王大失所望后，也曾用类似手法磨砺你皇爷爷！”

永琰闻言，急得连连磕头：“儿子有错！儿子罪该万死！儿子对天发誓儿子从没有恨过皇阿玛！更不敢谋害皇阿玛！”

很快，他就磕破头皮，鲜血顺着鼻梁落下，狼狈至极。

“皇阿玛——”

“朕不想看到你。”

乾隆挥手，侍卫上前，将永琰拖下去。

和珅再度上前：“皇上，外间风大，您要小心身体。”

“致斋，朕在你们眼中是不是已经老糊涂！”

乾隆看着远处的朦胧青山，突然说了句极端严厉的话。

和珅心头一凛，知道算计被乾隆看穿了。

但乾隆并未就此发难。

在和珅等人的伺候下，他返回寝殿，坐下，对和珅等近臣道：“你们都下去！”

“奴才领旨。”

和珅行礼，带着屋内众人躬身退下。

绵端也要退下。

乾隆道：“绵端，你留下。”

“嗻。”

绵端停下脚步。

等和珅等人都离开后，乾隆招手，让绵端到身旁：“过来，朕有话对你说。”

“是。”

绵端上前，毕恭毕敬地坐下。

乾隆看着绵端刻意低眉顺眼的模样，突然感到莫大的讽刺。

他抽了抽唇角，道：“绵端，你想做皇帝吗？”

“绵端只想永远陪在皇爷爷身边给皇爷爷尽孝。”

“谁都会死，哪怕贵为天子，也难逃一死。”

乾隆长叹一声，突然道：“和珅是你的人，对吧？”

绵端不回答，只是低着头。

乾隆又问：“永琰献给朕的汤药里没有下毒，是你刻意训练鹦鹉诬告他，对吗？”

绵端还是不回答。

乾隆苦笑，道：“绵端，朕知道你想做皇帝，想给你的奶奶辉发那拉氏翻案，想给你父亲追封皇帝！所以你处心积虑，因为你知道朕说过绝对不会越过皇子直接立皇孙重蹈明祖覆辙！现在，你成功了，朕决定改主意！成全你的所有野心！只要你发誓登基后立刻杀了朕赐婚给你的侧福晋！”

“为什么？”

绵端震惊：“皇爷爷，你为什么要——”

“因为朕想知道你为了当皇帝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你是否愿意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牺牲你现在拥有的所有最珍贵的东西！”

“我不愿意。”

绵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乾隆。

“你！”

乾隆震怒，道：“既然你不想做皇帝，为何又要设计构害永琰！”

“因为绵端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阿萌才决心成为皇帝，如果成为皇帝的代价是阿萌的性命，绵端宁愿与阿萌做平民夫妻，相濡以沫，相守一生！”

“你说什么！你竟然要为一个女人放弃万里江山千秋霸业！”

乾隆想不明白。

他这一生完全为权力而活，哪怕是被世人津津乐道的对发妻孝贤皇后的深切怀念也是作秀成分远胜过真心。

他爱孝贤，但他更爱他自己、他的皇位、他的江山以及后世史书对他的评价。

他不敢相信世上还有绵端这种为了心爱之人毫不犹豫放弃皇位的痴情种！何况绵端上一刻还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构害叔父！

“万里江山也好！千秋霸业也罢！到头来不过一抔黄土，不如与心爱之人日夜享受，快活胜神仙。”

绵端抬头，目光坚毅不容拒绝：“皇爷爷，绵端做下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罚我？是不是要一杯毒酒赐死我？”

“不……朕不打算赐死你……朕只是……”

乾隆长叹一声，挥手，让绵端退下。

绵端坦荡荡地走出寝殿，抱住因为担心他始终不肯离开的小狐狸：“阿萌，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风吹进了沙子？”

“我……我……”

阿萌哽咽了。

他是狐狸耳朵，早将绵端和乾隆在寝殿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别怕，”绵端安抚道，“哪怕皇爷爷要杀我，我也会抢在他动手之前把你送走。”

“可是我……”

“我知道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笨蛋，所以早就让致斋叔的人在南海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