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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后宅里，只有一个女主人，那便是周夫人周锦，家里一切事务都是她来处理，自然，周府里发生的事，也不能瞒过她。

经过几日的护养，她身子已经大好了。

院子里花红锦簇，艳丽得很，周夫人站在阴处，把玩一朵艳丽的牡丹，许是心情好，看什么都别致。

“煜儿输了啊？”语气没有不高兴，反而多了分调笑。

管家有些恍惚，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夫人这般惬意的容颜了。

“真是没想到啊，这么小个孩子，竟然赢了煜儿。”

“是打了个不同寻常的兵器，我看了也觉得新奇。”管家道。

周夫人摘下牡丹花转身，“那得去瞧瞧，煜儿啊，心气高，得有个台阶给他下才行。”

素文打着伞，为她遮挡太阳，几人移步往校武场去了。

........

校武场里，都是半大的少年，气性不是这般容易消散的。

“打他！”小厮们反应过来，转而就要动手。

“周少爷，你的待客之道呢？”魏颢出声。

小厮们显然忘了这件事，别人不记得的事，有人却记得，还记得牢牢的。

周煜看着两个少年笑意的脸，直觉得被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烫，周煜生气的扯出小厮们包扎的手。

“少爷，手......”

身姿孔武有力的少年立着，脚下投射出一团黑影，额头冒着汗珠，血一点一点凝结成滴，好一会才掉落在沙地上，瞬间被热气吸收下去。

他握紧拳头，脸部线条紧绷。

“再来！”

他怎么会输呢？

刀被他噼啪丢下。

“不用武器，我们重新比过。”

重新比过？少年们看向若华手里已经收紧的铁锹。

没错，就是这没见过的鬼东西，少爷才会轻敌的，没了兵器，少爷不会输。

魏颢在气势汹汹的周煜面前，“周少爷，比试规矩是你自己定的，兵器也是你说用的，现在比试结束了，你要重新比试，那就得重新定规矩。”

“少废话！”

周煜毫不客气一只手钳住魏颢的肩，眼前消瘦的少年也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稳而敏捷，只是似乎缺少些力气。

周煜暗惊，这两个乡下小子，竟然好似学过些功夫？好吧，那就较量较量。

二人手上纠缠，魏颢力道不足，显然落了下风，周煜得意起来，正要再出拳时，突然觉得脚下一麻，顿时失了重心。

拳头被人一闪落了空，他整个人向前倒去，恍惚间也有些头晕眼花，紧接着砰的一声，人扑倒在地。

眼前一片昏暗的沙黄色，四周看热闹的小厮原本因为他占上风，脸上都笑着，可就在这一刻，他们凝固了，转而又发出惊讶声。

周煜被唤回神来，手锤在沙地上。

他竟然又输了！

武场上还没缓过神来，没发现不远处站着的周夫人，她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

“这少年手法招式，迅速而稳健，明显是练家子啊，只是......”管家疑虑。

“明显是练了很多年的，只是不知为何，力道上很是不足。”

周夫人自小练武，虽然这十多年没动过了，却还是看得出来。

几人走了过去。

“这是做什么呢？还不扶起少爷！”

周夫人一改几日前的病态，走入众人的视线。

此刻她鬓发规整，簪了几只墨绿色珠花，眼尾上挑处带着几分张扬，虽穿着素朴的衣衫，却也挡不住她的英气，明明已经三十几岁的人，如今精神好了，看起来竟然也不过二十几，由此可猜想，她早年间是何等的美貌。

当初周将军家四姑娘周锦，武艺才貌样样出众，少时便扬言要寻个自己满意的郎君，足足熬到十八岁还未嫁，成了长安贵女圈里谈论的笑资，尽管如此，周府的门还是被提亲者踏破。

周姐姐！

若华看着面前恢复如初的人，眼前似乎出现一场画面，她带着自己骑着马欢声笑语，哥哥在后边死命追赶，生怕被落下了。

哥哥啊！哥哥死了啊！

她沈家满门都死了。

因为周卿的出现，周姐姐最终没有嫁给哥哥，想也知道后来的结局，沈家被灭，周家军权被卸下，以周姐姐的气性，定然不会再待在长安，于是她回了霁县老家。

周夫人看着面前红了眼的小少年，有些疑惑的同时，又有些熟悉感袭来。

那天没细看这少年，如今一细看，便发现了不同。

这哪里是什么少年？

面容秀丽，双耳打孔，明明是一美貌少女。

这双眼........

只是第二面而已，她怎么就觉得这双眼，很熟悉呢？

“姑娘，你还好吧？”

这红红的眼睛，毕竟是小姑娘，跟煜儿一个男孩子打，肯定吃了亏。

姑娘？

被扶起的周煜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围的小厮们也是如此，都没什么反应。

周夫人转头，严肃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