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行宫内,正德微微闭着龙目斜靠在锦榻上,刘娘娘正在为他轻轻捶打肩膀。刘娘娘纤细的手指非常灵活,细腻轻巧,把一个正德服侍的十分惬意。
就在这个当口,夏嬷嬷、吴经还有秦厉经太监通禀后进来。
夏嬷嬷微微蹲身,向皇上做了万福之理,对刘娘娘却是视而不见,很有轻视之意。刘娘娘面上不禁露出难看尴尬之色。
吴经和秦厉自然不敢和她一样,都双双跪倒磕头,恭谨郑重的见过了正德和刘娘娘。
正德乍见夏嬷嬷,脸色倏忽间阴沉如水。秦厉偷偷瞧见皇帝的那张脸,心中不免一颤。暗想,看来皇上对这位夏嬷嬷并没什么好感呀。
夏嬷嬷才不理会皇帝的脸色,自顾说道,“皇上,老身腿脚不好,便随便坐了!”
她在正德面前敢自称老身,正德却也并不为奇,只是阴着脸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这里毕竟是行宫,比不上皇宫。正德现在下榻的地方只是一间面积很大,装饰豪华的睡房。屋内随意摆放着几把椅子。
夏嬷嬷旋即很随便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也不怕正德会治她僭越之罪。
夏嬷嬷坐下后,双眼便直视正德,脸上布满了怒气,说道,“皇上,老身今日刚刚来了扬州,便心情十分郁闷。皇上啊,您可要为老身做主呀,皇上知道老吴新认的干儿子秦厉,那是多么乖巧的一个娃子,可那江彬竟敢在昨日晚间派锦衣卫去要挟他,让他远远离开皇上。江彬这不是故意找茬吗?他这明显是没把老吴和老身放在眼里,骑着我们的脖子拉屎啊!”
说来夏嬷嬷本是乡下一粗鄙妇人,只因做了皇后的乳母,和皇后感情深厚,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虽说地位有了,但说话的还是很粗俗的。
正德一骨碌从榻上下来,怒容满面,怒道,“秦厉,夏嬷嬷说的可是实情?江彬昨晚真派锦衣卫去要挟你了?”
秦厉一怔,刚刚看正德的脸色,本来以为他不会为夏嬷嬷出气的,没想到正德却发了这么大火。秦厉心下欢喜,嘿嘿!看来真是人不貌相,夏嬷嬷真是厉害,有威力呀!
这样一想,秦厉便一挺胸膛,高声说道,“是的,昨日晚间锦衣卫小旗官郑世杰去了草民家里,说要草民尽快搬出扬州,并且要草民不能再和皇上见面。如若不然,他说要用绣春刀宰了草民。”
说到最后,秦厉故意装的声音有些哽咽,身体在微微发颤。
正德见秦厉这副模样,更是勃然大怒,“来人!”
很快老太监毕云从外进来,正德怒道,“速去传江彬来见朕!“
毕云不明所以,唯唯诺诺的答应后转身而去。临出门前偷眼瞥了一下秦厉,见秦厉一副喜滋滋模样,说不上来的为秦厉暗暗担心起来。
夏嬷嬷斜睨着吴经,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吴经早就喜的心花怒放,要不是在皇帝跟前,估计他早跳起来手舞足蹈了。这下可好了,皇帝杀杀江彬的威风,江彬要老实很多天了。江彬这厮就是个贱骨头,不打不上膘。还是咱家夫人厉害呀,在皇上跟前真是说一不二。咱家和这样一个女人成了对食,真是咱家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正德看似怒不可遏,烦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刘娘娘轻轻劝慰道,“皇上,皇上可要喜怒,注意身体呀!江彬胆大妄为,理应受到惩处,但皇上可不能为这气坏了身体!”
夏嬷嬷翻着三角眼看着刘娘娘,与刘娘娘温柔的目光不经意间相撞在一起。夏嬷嬷目光瞬间变冷,狠狠瞪了刘娘娘一下,才移开了目光。
刘娘娘顿时俏脸一红,很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模样,微微低下头去。也难怪了,她只是一个皇帝在外边招的嫔妃,而且从未进过后宫,只是和正德居住在豹房内。论起地位来她和皇后娘娘没法比。而且就是她这样的一个小嫔妃,竟然夺了皇帝的宠幸,让皇帝把皇后娘娘长期晾起来,她自然有种怯怯的感受。
这非常细微的一幕被秦厉看的十分清楚。不知为什么,秦厉忽然间对这位刘娘娘很有点儿同情,并且很为她感到不平。
秦厉想,刘娘娘受到皇上宠幸,这能怪刘娘娘自己吗?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是女人的手段。皇后不能讨皇上的欢心,那能怨谁?只能是怨皇后自己没本事了。
此时屋内鸦雀无声,只有正德走在地上沉沉的脚步声音。
正德越来越是急躁,忍不住又骂道,“这江彬到底干什么去了,如何这么久还不见踪影!”
话音刚落,江彬小跑着从外面进来。见了正德慌忙跪倒,仍自在气喘吁吁,道,“小臣见过干爹,不知干爹急急召小臣来所谓何事?”
龙颜大怒,怒不可遏!
“所为何事?哼!江彬,你干的好事?朕问你,昨日你着锦衣卫去秦厉家作甚?你还把朕放不放在眼里?”
江彬心里一哆嗦,他顿时清楚了秦厉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但江彬最为清楚的是正德不是关心的秦厉本人,而是关心秦厉时不时搞出来的那些新奇玩意。
江彬的一张脸在瞬间便发生了好几种表情变化,最后定格在迷茫不解的表情上,道,“昨晚锦衣卫去秦厉家作甚?小臣实在不知啊,小臣有失察之罪,请干爹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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