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做得？”他怀疑。

小姑娘的手有这么残？

月饼都捏不好。

墨唯夜扯唇：“别人做的，我拿给你干什么？”

司潋墨敛眉：“软软，你若对哥哥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

大可不必这样搞他。

“哥哥放心，我给你备了这个，不会有事的。”说话间，墨唯夜从包里一瓶胃药。

司潋墨：“……”

尝了口，倒不难吃，毕竟料是别人备好的。

他还是全部吃完了。

接着两人走在小道上，沉默了许久，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静谧。

忽然，墨唯夜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倒着走了几步，清冶的眼眸微微泛着波光。

天空中的光影在眼前一晃而过，她抬头，手指指向前方：“哥哥，你看！”

她神色恍惚，声音有些飘忽。

“月亮出来了。”

半个小时前还阴云密布的天，突然拨开云雾，见明月。

中秋的月儿，又大又圆。

皎洁明亮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渐渐缩短，重叠在一起。

司潋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忽然想到前世唯一的一个中秋节。

他们公务繁忙，自然是不过的。

中秋节晚上还待在公司大楼加班，接近十二点回别墅的途中，墨唯夜看着窗外繁华的商业街，冰冷淡漠的瞳眸第一次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哥哥，月饼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

“去买。”万千世界在她眼底呈现，点点流光溢彩溢出，清冷薄凉的容颜难得染上一丝烟火气息。

“行。”

她吃的第一个月饼，是鲜花饼，玫瑰味的。

“这样，就算过节了？”墨唯夜歪了歪脑袋，看向外面玩仙女棒的女孩子们，疑惑地眨眼。

“算吧。”上一世的司潋墨淡淡点头。

他没过过中秋，也不了解。

“查。”

司潋墨在网上查了，用磁性的低音炮给她讲述着中秋节的由来与习俗。

“想去看月亮。”她从未好好看过月亮。

“你明天还有一大堆集团的工作，姒院士要求你明天下午三点前回到实验室。”司潋墨低头看她一眼，不赞同道。

她的休息时间，向来马虎不得。

他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

墨唯夜蜷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哥哥，就一次。”

司潋墨注视着她，沉默许久，才淡淡点头：“给你备点葡萄糖，下不为例。”

“嗯。”墨唯夜神色淡薄，可眼底的一点期待，没有逃过司潋墨的眼。

长指替她捋了捋头发，他心情不由而来地沉闷。

小姑娘这副样子，挺让人心酸。

常人最容易得的东西，在墨唯夜这，就成了遥不可及。

看月亮，哪都可以，可墨唯夜非要去山顶，说那样离得最近。

她的耐力与身手极好，爬个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不过三十多分钟。

山顶风大，夜晚气温低，女孩瘦弱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月亮一点一点下落，才缓缓闭上酸涩的眼。

“看这么认真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墨唯夜飘离的声音从他怀里溢出来。

司潋墨皱眉，斥责的语气：“说什么胡话。”

“哥哥，我困了。”女孩带着睡意的声音软软的。

“哥哥抱你下去，睡会儿。”看着天差不多要亮了，司潋墨叹口气。

那年，小姑娘也是十八岁。

之后，他们再没机会过中秋。

隔了二十年，再次一起赏月时，昔日的记忆，如同发生在昨日。

月亮依旧，时局却已然不同。

以前担心，现在安心。

他问：“很喜欢看月亮？”

“人类不都喜欢永恒的事物。”墨唯夜仰着头，轻轻说。

司潋墨轻笑一声：“喜欢？不如说回想。”

人为何喜欢永恒的事物，不过是里面充满不可磨灭的回忆罢了。

“也是。”墨唯夜轻喃一句。

静静陪她看了会儿，司潋墨就带着人回了司家老宅。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两人，司老太太眼皮子都懒得抬起来睨他们一眼：“大晚上不约会，回老宅干嘛？还记着有我这个奶奶呐？”

司潋墨拉着墨唯夜坐她对面：“大过节的留你孤家寡人冷冷清清守着个电视，说不过去。”

“我是个善良的老人，不会出去说你不孝的。”

司潋墨轻嘲：“防的不就是你这招。”

司老太太特神气地哼了一声。

“做月饼没？”见桌上空空如也，他随口问。

“从小到大你吃过我给你做的东西？”

“还以为你最近长进了。”

长进得，都管起他事来了。

司老太太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上次学校门口拦截墨唯夜一事，他虽没当面说过什么，心里可记着呢。

这人都还没高中毕业，就护上了……

“想吃，自己到外面买去。”

司老太太目光转向墨唯夜：“你挺厉害啊，网上打人的事，可是传得我这个老太太都知道了。”

被莫名艾特到的墨唯夜：“……”

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心情突然忐忑起来。

当初任人将图片放上去的时候，遗漏了这个不确定因素。

这么暴力的自己，他……

司潋墨语气淡淡的，反问：“她打什么人了？”不是畜牲？

那淡然的样子，挺容易让人误解为他还不知道。

“林妈，将照片调出来给他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