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心里已经想好,可是坐到窗下,拿起笔来,才写了个文首:“女媛跪祝父母大人万福安康”,多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放下笔,阮媛支着头发呆。
她才将郑妈打发回阮家,若是这么快再送绿玉、绿蓠回去,她父母大概会多想吧?其实她倒没那么多想法,不过是单纯的想,反正归燕居里有侯府的丫头,她又不缺丫头侍候,自己家买的,送回家去帮把手也没什么。
但,她父母只怕不会这么想。
好多事情急不得,急了,只能将事情办砸。再说,丫头们的卖身契还没解呢。又是一身的汗。于是说道:“你们去给我准备水吧,我洗个澡,热死了。”
等阮媛洗完澡出来,身上干净清爽,心情也舒畅。笑着打发绿柳等人也换着洗洗。然而,厨房不肯给热水。
这是郑妈走了,厨房的人又开始作妖了。
阮媛也不生气,只说道:“绿珠去要水。”
绿柳也觉得阮媛要是连在厨房要水都成问题,那以后在侯府立住脚也难,所以并不劝阻。还要随着一块儿去,可小雨却死活不敢。
“奴婢可不能去,要是让世子爷知道,气奴婢就完了。”说这话时,小雨都快哭了。
“怕什么?大不了少夫人要了你,瞧你那胆子,一句送家去就吓破了。”说完,绿珠气哼哼地领着绿柳、绿蓠、绿玉便杀去厨房。
阮媛依然坐回窗下,让小雨给她研磨。窗纱已经换成茜红色,为透进室内的光镀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映在小雨漂亮的脸颊上。垂眸研磨,最是温柔美丽。本就没心思写信的阮媛又将笔撂下,与小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虽然是上辈子就知道的,但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一块儿聊天,阮媛很高兴。她还以为这辈子,她与小雨的情份不能再有了呢。
阮媛问了小雨家什么地方的、姓什么,家里几口人,为什么会进到侯府里来。
小雨红着脸,细声细语地回答。阮媛一面听一面笑,脑中是雨姨娘时,跟她大眼瞪小眼,叉着腰说话时的模样。那样的不同。
可惜后来的雨姨娘怀过几个孩子,只最后一个生下来,却也没活成。而掉了的那几个,有阮媛的手笔,也有楼石另一个妾的手笔。
楼石一直不碰阮媛,而另两个姨娘又都是个斗鸡的性子,谁也见不得谁好。主母生不出,谁先生出孩子在侯府都是宝贝,自然不会乐意让另一个得了彩头。.楼石好像也不管她们,就任着她们这么斗。
而之后两年,楼书一直病着,简夫人也没那精力管楼石的后院。再后来楼书死了,简夫人伤心,更是懒怠管。不过倒是也盼过孙子,但一直希望阮媛生下嫡孙。
可惜楼石不进阮媛的屋,阮媛总不能自己生孩子。
正说着话,绿珠几个如打胜仗的士兵,趾高气昂地回来,后面跟着两个小丫头,一人提着一桶热水。不用问,阮媛也知道绿珠的战斗力,笑着让她们去厢房洗澡。
绿珠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和阮媛学,洗得极快。半柱香的工夫,头发都没擦干,还滴着水,便一阵风似的跑到阮媛跟前邀功。
先瞅了眼小雨,大度道:“你也去洗洗吧,虽然要水你没去,可我们都洗得干净的,就你一身臭汗,太熏人了。”
阮媛骂绿珠道:“死丫头,就不会好好说话?”转而对小雨和气道:“你也去洗洗吧,别理她,她就刀子嘴豆腐心。”
小雨谢了绿珠,又给阮媛福了福,才出去。
绿珠一翻眼睛道:“少夫人干嘛对她那么好?”转而就兴高采烈地学开她去厨房要水,厨房的人如何不肯给,她又是如何英勇,将厨房那几个管事的婆子如何连损带骂的,让她们服了气,老实地烧了水。并答应以后归燕居随时要热水随时有。
说完,一副讨赏的表情。
阮媛笑道:“好,还是我们绿珠厉害,一出手不单解决了眼么前儿,连以后都一并解决了。嗯,我这儿呢离不开我们宝贝厉害的绿珠,所以明儿打发绿玉、绿蓠去阮家。”
绿珠道:“绿玉、绿蓠怎么了?少夫人要将她俩打发了……”
“少夫人!”绿珠的话还没说完,洗过后清爽的绿柳进来听到,打断了绿珠的话,声音都变了:“陪嫁的丫头打发回娘家,声闻不好,这可跟郑妈回去不一样,好说不好听。”
阮媛两辈子都不懂,问:“怎么好说不好听了?她俩没怎么的,就是我娘家事多,没人帮着我娘,侯府这么多丫头,我送回两个回家怎么了?再说了,她俩可是我娘家花钱买的。前儿我不是说了,过些时候就将你们的奴藉去了,你们以为我说着玩呢?”
可怜绿玉和绿蓠两个才洗个舒心澡,就这么被当头一棒吓死。进到内室,刚好听见绿珠和绿柳的话,泪眼朦胧地跪到阮媛跟前,双双道:“奴婢有错求少夫人责罚,千万别赶奴婢走,要不然奴婢可就见不得人了。”
阮媛挠头,说:“快起来,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看我娘家人手不够用,想着打发你们回我娘家帮帮忙,没别的意思。有话起来说,大不了想个法就是了,咱这儿可不兴动不动就跪的,怪没意思的。”
绿玉、绿蓠被绿柳、绿珠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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