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节翻转的速度之快与程度之大令他还未生出计划失败的愤怒,在脑海中仅有的错愕这一情绪催促下,他只来得及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蹩脚至极的,“为什么......会这样?”
“具体解释起来会有点麻烦,不过我觉得,‘我是白者’这四个字,应该可以让你明白了大部分事实了。”林岑拍落身上沾着的草屑,漫不经心地答道。
“所以不管是宴会上那一次还是这次,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中过招。”
“是啊,”少年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从施咒开始的第一秒我就发现了,至于随后的反应,相信我,如果你也有一个加冕者级别的老师,当年也对你实行高密度无规律的符咒轰炸,你架起精神屏障就会像喝水吃饭那样流畅寻常。”
“而如果你是想问南昭的话,根据我的推测,他跟我老师应该交情非常好。”
芬里尔:我懂了,所以不是敌人太狡猾,而是我们中间出了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林岑见他一脸忿忿,友善补充,“但是就目前来说他还没有透露任何有关你们队伍的信息,虽然我觉得以他的立场情感来看这是迟早的事。至少,得出‘宴上恶咒的始作俑者是你,芬里尔.尼普顿先生,而你们国王只是施了个没有多大杀伤力的扰神咒。’这一结论靠的,完是我个人的推测。”
“你怎么会知道?”大概是林岑揭露时的神态太过轻描淡写,男子计划被识破的不甘终于回笼,化为歇斯底里的咆哮,“明明那个时候我隐藏的很好。”
“冷静下来,”大概是无情打脸的事情做得太多,林岑早已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驾轻就熟的放缓声音跟对方解释,“准确的说,一开始我只是知道你是施咒者之一,但不知道你和杰塞各自施的是哪一个,我觉得不需要我解释为什么是你们两了吧,一个刻意隐藏行迹鬼鬼祟祟,一个家学渊源深厚还过分热情的进行聊天,简直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我们有鬼,我们在憋大招不想让你们发现’了。”
看着男子逐渐涨红的面孔,他决定还是把那句“虽然我当时还以为以你们两的修为来看放大招的应该是他”给按下不表。
“不过是谁负责哪一部分的恶咒并不重要,只要及时防御就好了,于是在故意提及你观察你的反应后,我确定了你也是施咒者之一。不得不承认你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就算确定了是你,我当时也没法判断出你施的那个杀招是什么,也就没法立刻进行相应反击。”至于对方那一脸可怜兮兮的反应,估计也只有自家师弟那个单纯过头的家伙才会觉得对方真的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所以宴会上的那次我也只能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一边跟诸位继续扯着双方都巴不得早点结束的皮,一边架起精神屏障。等到你落下攻击的时候,再展开反击。”林岑说道此处,非常真心的来了一句评价,“虽然作为对手,但我还是得说,这个局布的很不错,如果我当时的点灯再晚上一点,恐怕我们阵营确实没法做到员撤退。”
可惜,这一番在本人看来纯属“下咒反下咒爱好者们的惺惺相惜”的发言,落在接受者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是应该用明褒暗贬方式来打开的一段话。
好在林岑虽然夸赞技能尚未点亮,但观察技能业已满级,见对面的磨牙声愈发响亮,也就及时把频道调回了严肃揭底的风格,“很久之前我在界外看过一本书,书里写到‘凡行动必留痕迹’,我十分赞同,尤其是咒术这种这么能展示施咒者风格的东西。”
“于是我去问了当时的中咒者,他给出了......一些非常生动的场景,然而其主要的中心思想不外乎三个词——‘寒冷’,‘黑暗’,‘可怕’,而结合铭牌上的名字,我想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没有回答,只有手中锁链传来的动静显示出另一头的俘虏正在如何竭力的掩饰自己的震惊,“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冬日持续整整三季,期间看不到夏天的影子。雪花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寒风凌冽,霜冻刺骨。’我的师弟觉得这只是一句并不高明的场景描写,但其实在界外的神话中,人们把它叫做,芬里尔之冬。”林岑无视对方的竭力挣扎,冷酷地揭晓答案,“上古时期的荒兽侵扰的范围包括界外,也因此,其对应的记录中也会留下你们的只言片语,人们只当那是神话,却没想到,那其实是一支苟延残喘至今的上古魔物血脉。”
锁链的晃动声越来越大,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锁链主人的满脸冷淡和刀刀见血的言语,“虽然我必须得说,你的计划几近成功,你的演技并不蹩脚,你的家族鲜有耳闻。你的伪装甚至能骗过我阵营里的其他同伴——不过恕我直言,就他们日益缩水的脑容量和日渐贫瘠的知识储备而言,骗过他们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但你漏算了我,所以你的计划失败了。我听说过你和你的家族,邪恶的堕落者,魔狼的后代——芬里尔。”
这三个字甫一出口,便像是打开了探照灯,令藏匿在阴影中的魍魉无所遁形,少年开口,声音是与那张纯洁天真的脸截然不同的沙哑低沉,“不愧是白者,果然无所不知,是我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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